第804章 蜃兽
“未来……算了，当做我什么都未曾问过吧……”
南帝朱雀此刻同样心神浮动，并未发现秦昊的这份异常，轻叹一声后，缓缓摇了摇头。
当世之人，贸然了解未来，且是与自身有关之未来，很容易会产生更改未来之念，哪怕，错了一点，所等待着的，便将是时光伟岸之力的可怕反噬，哪怕是南帝朱雀这样强大的存在，也不知道，能否抵挡得住时光反噬的那份力量。
“你那面镜子，可否再给我看一下？”
良久后，南帝朱雀看向秦昊，伸出了那只素白如玉般的小手。
“当然可以。”秦昊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便将秃毛肥乌鸦重新身化的神镜，递给了南帝朱雀。
秃毛肥乌鸦的来历，很是成谜，它说它经历过历史中的诸多奥妙事件，也的确了解诸多隐秘，可是却记不得有关自身的任何讯息，而且它还很有自信，认为自己未来会成为金乌、朱雀或者真龙，这不能不让人心中生疑。
“这面镜子，的确有我南帝宫的气息，也是我南帝宫的形制，但它，不是我南帝宫的物品，我从未见过。”
而在这时，南帝朱雀拿着秃毛肥乌鸦所化的神镜，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良久后，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缓缓道。
秃毛肥乌鸦所化的神镜，虽然的确有南帝宫的形制与气息，但不是南帝宫的事物？！
秦昊一怔，他知道，南帝朱雀不会撒谎，可倘若南帝朱雀没有见过这面神镜，那便说明，这面镜子，是南帝宫的一件未来之物，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它本不该出现在此处才对。
可为什么，南帝宫的未来之物，竟然能出现在南帝的面前？！
“嗡……”而就在 秦昊心中迷惘之际，南帝朱雀沉吟少许后，手指轻轻一挥，刹那间，一团朱雀火，轻飘飘的落在了神镜上，两者相触刹那，神镜立刻轻轻颤抖，紧跟着，那团朱雀火，就如是泥牛入海般，融入了神镜之中。
可诡异的是，融入朱雀火后，这神镜，却是完全没有一分一毫的变化，依旧保持着原状。
“奇怪……”南帝朱雀皱眉，迷惘的看着这面神镜，心中思绪起伏。
她刚刚打出的那团朱雀火，足矣烧融一切神金，哪怕是虚空，也能灼得坍塌，可偏偏，落在这面神镜上之后，却是连半点儿奇异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这情况之诡异，实在是她此生所仅见。
而且，她仔细感知，更还发现，自己居然感知不透这面神镜的材质究竟是为何物。
“它实际上可以化作一只秃毛的乌鸦器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我进入蛮荒时代，它就会显化出神镜本体。”
秦昊看着南帝朱雀那满脸的迷惘之色，当即向她缓缓解释，道出了与这面神镜有关的秘辛，然后，眼眸眨动，满是古怪之色的又加了一句，道：“还有，它和一头真犼的关系很不寻常，我发现它的时候，它们俩睡在一个山洞里。”
“秃毛的乌鸦……一进入蛮荒时代，就显化出神镜本体……为何会这样？！”
只是，南帝朱雀在听到秦昊的前半段话后，如受到了什么触动，口中喃喃，眉头锁得更深，而且，眸光转动之间，甚至还浮现出诸多诡异的情绪，有惊恐，有欣喜，更有忐忑。
“此镜，先借我用一下，等下还你。”
紧跟着，南帝朱雀如做出了某种决定，向秦昊沉声一句，拿着神镜，便要转身走去一侧，但刚迈出一步，便又转过头来，看着秦昊，缓缓道：“你的劫来了！如何决定，要看你自己如何去做了……”
我的劫？！
秦昊一愣，有些不明白南帝朱雀此语的意思，毕竟，他如今未生化元婴，距离天劫的垂降，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但紧跟着，他忽然感知到，一股潮润的气息，缭绕四周。
“起雾了……”
再紧跟着，当他转头望去时，赫然发现，沿着远处，这一刻竟是有接天连日的雾气出现，那雾气，通体呈现乳白色，黏稠无比，只要是被它覆盖之地，便如被吞噬了一样，完全看不到内里存在着什么。
“蜃雾！”下一息，秦昊的眼眸突然猛地一抽，立刻明白了，眼前这浓郁无比，如要将天地遮映的雾气是什么，这正是太古十凶之一的蜃兽临近之时，所显化出的蜃雾。
“这蜃雾，似乎与我此前所见的蜃雾有所不同……”
紧跟着，秦昊更是赫然发现，此间这由蜃兽发出的蜃雾，与天角河入海口处的蜃雾不同，虽然两者相同的浓郁，但不同的是，此间的蜃雾，有一种很强的灵动之感，而天角河入海口处的蜃雾，则是如永恒般静寂凝固。
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一切，正如南帝朱雀所言，是他的一场劫，度过，便海阔天空，度不过，便身死道消！
只是，令秦昊有些不解的是，按照他在天角河入海口中得悉的消息，蜃兽是在这里与第一代人皇同归于尽，第一代人皇的道，与蜃珠相融，然后造就了那奇特无比的凝固态蜃雾。
可是，按照他此前的推断，人族第一代人皇，应当是风玄，但现在的风玄，绝对没有与蜃兽同归于尽的实力。
那么，如此一来，他与蜃兽的这一战，便有三种可能，其一，这一战并未产生什么最终结果，他与蜃兽都未曾发生什么，风玄日后又与蜃兽在此交战，同归于尽在此；其二，他身死此处，风玄日后为他复仇，与蜃兽在此地同归于尽；其三……
“不可能是第三种，这太离谱了，没有这种可能的……”
但很快，秦昊用力摇头，将第三种猜测抛出脑海之外，这第三种可能实在是太过天马行空，令人无法相信。
“南帝，昊天君，见过两位道友……”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沿着那弥漫的蜃雾中，陡然有两团巨大的光芒亮起，朦朦胧胧间，可以看到，在那浓雾之中，有一个如一座巍峨山峦般巨大的躯骸存在，紧跟着，自那如山峦般巍峨的躯骸处，传来阵阵如闷雷般的声响传来。
太古十凶，虽然未在四帝八神君之列，但与他们的地位相仿，是以，便以道友相称。
“蜃道友。”南帝朱雀向着浓密雾气中的蜃兽微微颔首，缓缓道。
“蜃道友。”秦昊学着南帝朱雀的样子，同样向雾气中的蜃兽微微颔首，缓缓道。
只是，话语出口时，他有一种恍然之感，他与南帝朱雀相熟，是以不觉得什么，可此刻见到这昔日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蜃兽，竟然与这太古十凶互称道友，无法不让他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两位道友，敢问我这一脉的金雕和飞鱼，是何处得罪了两位道友，竟是被你们将其屠杀，分给了这些卑微的蝼蚁食用？”
蜃兽见礼过后，语调冷漠，向秦昊和南帝朱雀发问。
“我来此地，只是为了解开心中的一些迷惘罢了，与此间事情无关……”南帝朱雀闻声，淡淡一句后，看向秦昊，道：“昊天君，你应该不会为我不理会人族之事，而埋怨我什么吧？”
“自然不会……”
秦昊看着南帝朱雀，微笑摇头。
南帝朱雀，倘若愿意出手相助，那是他的幸运，但如果不出手，也不算什么，毕竟，以他和南帝的关系，南帝出手是情分，不出手是本分，算不得什么对与错。
而且，人族的路，也终究是要人族自己来走，不一直让别人搀扶着。
“昊天君，你身拥南帝与青帝血脉，尊贵无比，怎么与人族搅在了一起？！”
而在这时，蜃兽也已明了，秦昊才是事首，沉默少许后，闷雷般的声音滚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