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人都是会变的
因着这次的事情很大，惊动的人不少，沿途更是停了不少的战马。
终究这些战马训练有素，便是把它们放逐于此，它们也会重新回到军营。
所以很多士兵便纷纷将马儿留在此处，由着它们自行觅食。
林羽璃看着这成群结队的战马，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林羽璃敛了敛眸，下马朝着河岸边走了过去。
她的到来，丝毫没有打扰到那些马吃草的兴致。
冬日里原本草木枯萎，又加上大雪覆盖，这些草本不该暴露出来的。
但是为了处理那些牲畜的尸体，士兵们硬生生沿着河岸，扫除了一条大道。
这倒是便宜了这些战马，正好给它们提供了食物。
林羽璃一连观察了好一会儿，她发现这些马时不时的，还会去河中饮水。
这动作熟练的很，可见素日里它们也是喝惯了这冰冷河水的。
“既然那河水之中有毒，为什么马都没有事？”林羽璃说着，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夜君墨，“这毒素可并非只对人、体有害！”
“若是当初战马也出现同样的症状，怕也不会怀疑到疫病身上。”夜君墨冷声道，“对方的手段很隐蔽也很阴险。”
很显然，下毒的那些人，连这种可能存在的破绽，也考虑在内了。
正好此时来了一个士兵，他正是掌管马厩的人。
如今正趁着战马们放松的时候，为它们梳理毛发。
林羽璃见到他，便快步走了过去，向他询问了起来。
小兵没有任何隐瞒，唠唠叨叨的便把他平日里喂马养马的流程，告诉了林羽璃。
林羽璃得到了有用的信息，自然赶紧行动了起来。
如今，她心中也算是初步有了答案，只是需要验证一番。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甚至还用系统做了个实验。
实验结果证明，当真是沿岸这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杂草，对于这毒素，有着克制的作用。
林羽璃没有耽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夜祁寒。
夜祁寒闻言，着人按照林羽璃提供的法子，熬制了解药，给那些病患服下。
这解药的效果立竿见影，有些原本症状比较轻的病患，服下解药之后，立刻便生龙活虎了。
“太好了！”
见此情形，众人纷纷高声欢呼起来。
那些个素日里同这疫病斗争的大夫，更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却在此时，不知谁呢喃道：“要是早些发现这解药就好了，这样我哥哥也就不会死了。”
这一句话，像是兜头泼来的一盆冷水，让众人的欢喜瞬间消散了大半。
“是啊！谁能想到，咱们这疫病竟然是被人下了毒！”又有人泣声道，“而且这解药还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弟兄们死的不值……太不值了！”
“到底是谁这样害我们！”
“一定要严惩凶手！”
“对！绝不姑息！”
夜祁寒听着手下的汇报，面上的寒意愈发浓郁。
本该死在战场上的将士，却殒命于这敌人的阴谋之中。
莫说是他们，就连他的心情，也算不上好受！
看着站在河边，吹着寒风发呆的夜祁寒，长风张了张嘴，想要劝上一劝，却在看到他阴沉面色的时候，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主子不走，他自然也走不得。
寒风吹的他连打了几个哆嗦，眼看一个喷嚏就要憋不住的时候，却听夜祁寒冷幽幽的道：“去叫所有人，到校场集合！”
长风领命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人，都被召集到了校场之上，也包括那些随行的大夫。
众人立在寒风之中，低声讨论着这次的事情。
虽然声音不大，但那些话，还是清晰的落入了林羽璃的耳中。
听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话！
有痛斥投毒之人的，有哀叹亡者的，甚至其中还夹杂着，对夜祁寒的抱怨。
虽然他来了半个多月，但其间死亡人数不降反升。
毒源和解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偏生他带来的那些大夫，无一人发现异常。
正是因为这种疏忽，致使营中白白损失了大半的将士。
这些士兵，原本就不是夜祁寒手下的人。
他们领头的将领，也在这次风波之中，不幸染病身亡了。
而另外的将领秦守邦也是重病不起，如今虽然保住了性命，也尚未苏醒。
故而，对于夜祁寒这个空降来的王爷，他们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如今无处释放的愤怒，压抑已久的恐惧，全都找到了宣泄口。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林羽璃微微叹了口气，忽而对夜祁寒升起了几分同情。
“你说他忽然把大家召集起来，是为了做什么？”林羽璃淡声道，“难不成真的要当众向我们道歉？”
“不无可能。”夜君墨道，“况且，你担得起。”
若非林羽璃及时发现了此地的异常，并且找出来解决之策。
怕是再拖久了，整个琅城都要沦陷！
正说话间，夜祁寒阔步走了过去。
看他走到了高台之上，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纵使没有开口，他们眼中的怨恨还是纷纷扬扬的泄了出来。
夜祁寒眸色冷然的环视一圈，沉声道：“本王今日招你们前来，是有几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众人没有说话，却听夜祁寒正色道：“想必今日之事，大家已经听说了！这次疫情得解，多亏了莫大夫主仆。本王曾经说过，若是他们能够在三天之内，找出解决疫病的方法，本王便会为自己的轻视，当众向他们道歉！”
说着，夜祁寒便对着他们的方向，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这一下着实把林羽璃给吓的不轻，她暗暗戳了戳夜君墨的胳膊，低声道：“想不到就两个月不见，夜祁寒转变了这么多。”
这要是放在从前，他那死德性，便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休想让他低头服软。
“人都是会变的。”夜君墨淡声说着，面不改色的受下了夜祁寒的拜礼。
的确，上次京中那事，足够他成长了！
他终究不再是那年少轻狂的王爷了，如今倒是变的有担当了许多！
正出神间，却听夜祁寒继续道：“另外一件事，便是关于这次的疫情。本王承诺，一定会彻查此事！用这幕后黑手的血，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将士！”
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并未得到多少的回应。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仍存着怨怪。
就在林羽璃猜想着夜祁寒要如何重整军心的时候，他接下来的举动，却着实出乎在场之人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