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冥顽不灵
风翼是担心程郑会对秦沐瑶不利，所以一路追踪着，到了洗衣房，刚进院子，就看见程郑已经拎着程玲珑出来了，蓬头垢面的程玲珑，似乎在奋力挣扎，不愿意离开了一样。
“你还是我哥么？为了那样的女人，你连我和母亲都要抛弃了么？你这样带我也就算了，还敢指责母亲？”程玲珑看见哥哥眼里的血腥了，她就不明白，为了一个死去的老奴？那个老奴可是贤妃的狗腿子，死了活该，和哥哥有什么关系，至于么？怒成那样？还要她去找父皇说清楚？说什么？程玲珑很不屑，但是也不愿意去见程義，只怕见了更没有好事了，这个父皇现在很是恨他呢。上一次就让人传了话来，要她不能闲着，这里的老奴才们，就都敢欺负她了，她已经够凄惨的了。
天没亮就被叫起来，洗那成堆的衣物，还要打扫庭院，还没经常没有饭吃，就是身上的衣裙，也都是粗布得了，他还有什么？若不是母亲说过，要她忍，只怕她会忍不住……
“出卖你们？程玲珑，你也太瞧得起你们自己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本王，你那个公主府的秘密么？非要等着父皇查出来？那就别怨怪本王没有本事，在保着你们的性命了。”程郑眼眸冰冷的，看着程玲珑憔悴的脸，想到了曾经他们的荣耀，曾经的风光，程郑一阵难过。
“公主府是父皇建造的，我只是在里面住了这几年，能有什么秘密？”程玲珑还在抵赖，只是她躲闪的眼眸，告诉了程郑，她没有说实话，所以也就毫不客气的，再一次伸手拎起了她，却不得不屏住了呼吸，程玲珑身上传来一阵恶臭，令程郑恶心，程玲珑却恶毒的笑了。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么？猪狗的日子，所以我高贵的王爷哥哥，这是嫌弃我了？”程玲珑竟然咯咯的笑了，只是声音里满是苦涩。她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可是又能怎样？
“程玲珑，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得来的？你怎么好意思怨怪别人？”秦沐瑶在风翼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程郑手上，如布偶一般的程玲珑，声音冷厉。
“项秦沐瑶，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和我娘，怎么会沦为最低等的宫人？”程玲珑见着秦沐瑶，恼怒的挣扎着，像是要扑过去一样，被程郑抓得更紧了。
“程郑，你还是男人么？为了一个这样的女子，连自己的亲妹妹，和娘亲都不要了？”
“随你怎么说！”程郑冰冷的看了一眼程玲珑，回身看着秦沐瑶惨白的脸，就知道风翼已经告诉他了，也就不愿意隐瞒什么了。
“瑶儿，我把人带来了，就是为了看看，他知道多少。”
“程郑？你就这样出卖我？”程玲珑不敢相信的看着哥哥，眼底满是失望。
“程玲珑，别说你哥哥出卖你！你可知道，若是再助纣为虐，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还有，你会是大程的罪人！不只是你哥哥，还有你父皇，大程的子民，都会遭殃！”秦沐瑶清冷的看着，程玲珑凄惨的模样，没有半分的同情。
“你胡说什么呢？助纣为虐？你项秦沐瑶做的都是好事？不是助纣为虐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程玲珑终究是收敛了一些，心里也有些慌慌的，母亲临走的时候，是说过，云家会卷土重来，会打造云家的天下，给他们母女更好的荣华富贵！可是怎么想，这句话都说的有问题啊！云家？能有多大的实力？那么还有什么，就是她不知道的？
“那又怎样？与我有关么？”程玲珑强撑起憔悴的脸，看着程郑的时候，眼底浮现了丝丝的情绪。
“程玲珑，你还真是冥顽不灵了！”程郑一把丢开了程玲珑，感觉手上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索性就问了一边的宫女，要了些水来净手。
“哥，你。。”程玲珑低下了头，却是眼底划过了一抹痛恨。
“我就是嫌弃你！给你机会不要，我会更加的嫌弃你！”程郑说着，接过了小宫女送来的帕子，擦了手之后，复又走到了程玲珑面前。
“玲珑，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还能说你不在乎么？”程郑厌恶的看着，低垂着头的程玲珑，总觉得心里难过，曾经那么娇弱的妹妹，虽然调皮了些，却很讨人喜欢的女子，如今竟然成了这样。
“哥是真的心疼你，才会想要救你！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只有秦沐瑶了！玲珑，你听哥一句，不要再胡闹了，在闹下去，只怕你会是大程的罪人了！”程郑抬头看了看秦沐瑶，见她依着风翼站在台阶上，一副倦怠的样子，心里突然就很难过了。
“我为什么会成为罪人？我又没有做什么？我……“程玲珑突然的抬起头，看向了秦沐瑶，眼里是化不开的恨。
“你帮着云家做的那些事，就是在害你自己！所以，玲珑，你告诉我，玲珑府里，到底有什么？”程郑没有去抓程玲珑，只是看着他的脸，感受到了他莫名的恨意。
“你恨秦沐瑶么？可是你想过，为什么恨她么？秦沐瑶又招惹过你什么？不都是母亲，还有云家人说的，你才会恨？”程郑伸手问小宫女要帕子，一点一点的给程玲珑擦着脸。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恨她！可是很他什么？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程玲珑就那么笑了，哥哥有多久没有这么温柔的带她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好吧！玲珑公主府，是后来母亲找的人，在里面挖了一个通往郊外的通道，我曾经去过一次，后来母亲就不让我去了，但是舅舅就来了，一直在府里住着……”程玲珑看着秦沐瑶，眼里的情绪复杂了起来。
“是啊！这会想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了！我为什么要恨你呢？我和你的仇怨，到底是怎么结的呢？”程玲珑慢慢的起身，走向了秦沐瑶。
“我不想做罪人，尤其是大程的罪人！父皇对我很好，是我自己太贪心了？其实我不是个贪心的人啊！为什么呢？”程玲珑就那么看着秦沐瑶，情绪越来越复杂。
“项秦沐瑶，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变了？变得这么愚蠢，愚昧呢？好像就是从你开始的！”程玲珑笑了，笑容里满满都是苦涩。
“项秦沐瑶，看着高贵的你，你的笑容都那么自信张扬，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因为我的笑容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讨好别人，很努力，很努力的装出来！所以我想，恨你的原因就是这样吧！”程玲珑的笑容冰冷的没有温度，是啊！项家处处充满了温馨，怎么会缺少自信？
“原来就是这样啊？”秦沐瑶微微扯了扯唇角，看着程玲珑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项秦沐瑶，你还不够资格！”程玲珑突然就变了脸，挺直了背脊，慢慢的转身，却看见门口的一抹明黄的身影，竟然再也没有忍住，泪水模糊了视线。
“玲珑，你怪朕么？还是恨朕？”程義站在门口，已经很久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个父亲还是缺少了太多了。
“不！父皇，玲珑谁也不怨，只怨自己投错了胎，投在了皇家，而且还是云氏的身上。”程玲珑规规矩矩的，给程義行了大礼，站起身就那么看着程義。多少年了，她仗着父皇的宠爱，有多久没有这么规矩的给他行礼了？有多久，没有真正的和父皇，好好说说话了？她错的太远了吧。
“玲珑，父皇给你起名，叫玲珑，就是想要你有个玲珑心，能够活好自己！可是父皇还是忽略了，你母亲的野心了。”程義叹息着，抬了抬手，想要摸摸女儿，却被程玲珑躲开了，她不愿意自己这副样子，被父皇亲近，那就太不堪了。
“云家的野心，父皇早就知道的，对吧？”程玲珑看着程義，抬手狠狠的抹去了脸上的泪。
“是！父皇知道，只不过没想到，你母亲会对你那么残忍！我还以为……”
“您还以为她很疼爱我？真疼爱我，会利用我？故意弄伤了我，哄您来看我，其实是她想要霸占您！”程玲珑不想多说什么了，父皇都应该知道，幼年多病，但大多数都是被逼的。为什么变得那么尖酸刻薄，多数原因也是因为，曾经承受过的。
“父皇，现在先不要说这些了，玲珑，郑会接她回府上照顾，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出那些丧尸，否则就晚了！”程郑看见远远的过来的程连津了，很担心他会迁怒程玲珑，所以挡在了程玲珑前面，看着程義，眼里满是焦灼。
“不！父皇，玲珑还愿意回洗衣房去，就不劳烦哥哥照顾了！”程玲珑说着，缓缓的走到了秦沐瑶面前，看着秦沐瑶勾了勾唇。
“玲珑还会恨你，嫉妒你！项秦沐瑶，玲珑不后悔！”程玲珑说着，转身就要走，被刚进门的程连津挡住了。
“你在这？程玲珑，你……”
“承，是我带她来的！其实玲珑知道的并不多，所以不要过多的责怪他！”程郑挡住了程玲珑，不愿意程连津责怪她。
“可那是一条人命！程郑，你告诉我，李嬷嬷那么善良的老人，她为什么要死的那么惨烈？为什么要被人啃食得面目全非？”程连津的声音，犹如滔天巨浪，直打的院里的所有人，都懵了。被人啃食？怎么会如此残忍？
“李嬷嬷？那我娘呢？”秦沐瑶猛的惊醒，挣脱了风翼的搀扶，直接扑向了程连津，一把拖住了他，悲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