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夜话
御守铃用默哀的眼神看了看躺在地板上鼻子血流不止的王沈，其实他方才那一刀也并非完全毫无可取之处，至少出手的时机是正确的，就是出手完全砍歪了。
御守铃相信王沈以前接触过类似的训练……现在的情况是两道题目答对了一道。
“你没事吧？”
“以前没蒙着眼睛试过。”王沈抹了一把鼻子，这个御守一族的训练真的是魔鬼级的，投掷物打在身上的疼痛感实实在在，他有些难以想象御守铃这么一个女孩子家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御守铃穿着和服，一袭黑色长发，和人们想象中的大和抚子的形象有些类似，光轮外表，很难相信御守铃是个平时舞刀弄枪的妹子。
“今天先到这里吧，有点累了。”面对鼻血横流的处境，王沈选择急流勇退，不再继续和这几个无情的投射机器硬扛。他由衷地认为，打法没问题，明天干回来。
“嗯，我带你去客房。”御守铃说道。
看样子她的父亲今晚要和首相阁下促膝长谈一番了，估计要到明天才有时间来面见她的救命恩人。
……
御守铃所说的客房就在她自己的庭院之内，她自己平时住一间，其他的几个房间都是空着的。这些房间原本是为了邀请同学来家里做客而准备的，但直至今日也没派上过用场。尽管如此，房间依旧打扫得十分整洁，佣人们知道王沈今夜要住在这里，已经泡好了茶。
回来时，欧米伽已经钻进橱柜里呼呼大睡了，她的尾巴从门缝中露了出来，以表示自己就在房间里。
“好好休息。”御守铃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轻轻托起和服的下摆走出门去。
御守铃绝对是王沈见过的人里最讲礼貌的，说话习惯性地带敬语，面对佣人和分家的子弟时，也总是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这可能源自于大家族良好的教养，抑或是京都特有的风俗。
王沈坐在榻榻米前，房间内只点了根蜡烛，蜡烛的烛火轻微摇曳着。
鼻血已经止住了，不过王沈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服。累是真的，一天之内又是灾厄又是劫机的，用身心俱疲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也不为过，但让他颇为在意的，是自己此刻的状态。
力场暂时失效之后，他的实力呈断崖式的下滑，毫不夸张地说，他目前超过八成的战力是建立在纪明雪的能力之上的，这一个月来在能力方面取得了不小的进步，但自身的修炼却变得无比迟缓。
在任何情况下，单一能力都藏着巨大的隐患。
就好比动画里能力者也会遇到大海或者海楼石，只是目前能够克制能力者的方式还没被他遇到，但王沈觉得每个国家都设有类似生命科学院的机构，这些人每天都在对能力者进行研究，克制能力者的方式很可能早就被发现了。
而在无法使用能力的情况下，他现在未必是御守铃的对手。
王沈半个身子缩在被窝里，打开了全息手表，思衬再三后，他点开了纪明雪的头像。头像呈灰白的状态，说明纪明雪已经下线了。
算了，留个言吧。
『问你个事，直感是怎么练的？』
对话后面的时间显示着1:29am。
王沈怀着忐忑的心情，就好比初中遇到了数学题准备打电话问班上数学好的同学一般。
『？？？』
他本来做好了明天早上上课的准备，却没想到自己眼睛还没合，纪明雪就回了过来。
纪明雪（私聊）：『你怎么不睡觉的？』
『刚去试了试心眼的练习，直接被撂倒了。』王沈觉得这没什么好羞于启齿的。
纪明雪（私聊）：『你不是废话么？』
纪明雪沉默了半晌，对话框一直显示着输入中。王沈等了一两分钟，纪明雪回了一大串文字过来。事实证明，她不但知道御守一族，知道『千神渡』，就连御守一族修炼『千神渡』的必备条件心眼都知道。
王沈佩服。
这大魔王在打架领域当真是博士级别的。
纪明雪说，御守铃练习心眼至少用了10年以上的时间，按照御守一族的传统，嫡子懂事后就要接受家族严苛的筛选，大世家的子弟活得一点都不轻松，平时能看到的那些纨绔子弟多半是筛选失败后的弃子，真正的继承者每天什么都得学，光忙都忙死，哪有时间出去为非作歹？
王沈总觉得纪明雪打字时感同身受。
纪明雪也是典型的官二代，纪家在中央城区的地位恐怕也不亚于御守一族之与霓虹群岛了。
纪明雪的核心意思是，王沈想练心眼基本没戏，因为御守铃在五六岁就开始像王沈今天这样被投射器打得鼻青脸肿了，而退一步说，就算王沈真的在短时间内练会了心眼，御守一族也不可能把家传秘技传授给一个外人。
纪明雪（私聊）：『除非……』
『除非什么？』
纪明雪（私聊）：『除非你入赘御守家，成为本家人，以无师自通心眼作为敲门砖，说不定他们会把千神渡传授给你。』
『谢了，不干。』
王沈是谁？
他向来卖艺不卖身……
咦？这么说怎么有些怪怪的。
纪明雪（私聊）：『有骨气，你要是想不依靠能力变强又不是一定要学心眼。』
中央城区这么多年也总结出来了自己的一套东西。
预读、直感这种东西在中央城区也是衡量一名选手强弱的直接标准，而基于这些东西之上，也诞生了枪斗术、定位狙击之类的打法。并不是每一个顶尖选手都是依靠超能力取胜的，四院校史里不靠超能力跻身一队，立于外挂组顶端的选手大有人在。
归根结底，太刀这是霓虹群岛的传统文化，中央城区除了交流生之外根本没人玩这个。
『所以呢？』
纪明雪（私聊）：『不练千神渡的话，你直接用眼睛看不就行了？』
千神渡的核心在于一击定胜负，所以才容不得任何的误判，而不被“一击”的枷锁限制的话，能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纪明雪（私聊）：『这好办，明天你准备去训练前找我，我教你一些入门级的东西。』
……
王沈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大魔王666！
他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人生中最值得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