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真的吗,宁汐咽了咽嗓子。
  她念叨着美食无辜,亲手揭开了食盒盖子。这一打开,清香的碧潭飘雪茶味没闻见,倒有一股辛辣酒味刺得鼻子发痛。
  宁汐连连呛咳了几声,揉揉鼻子:“你骗我,哪有茶水,分明是酒。”
  呃,萧景然也没预料到,宁妙一个小孩子有那么重的心机,大早上想灌醉他?
  灌醉了又如何,当他身边的护卫吃干饭的吗,容得她胡来。
  萧景然思索间,来不及拦住,眼睁睁看宁汐灌下一杯酒水,他去抢杯子:“姑娘家的,学喝什么酒。”
  “呛着了吧。”萧景然拍抚她呛咳不已的脊背。
  小姑娘咳得眼泪飞飙,脸色染粉,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
  尤其被酒刺激得不断外吐的粉软小舌,萧景然看得有些燥热,他就着抢过来的她喝过的酒杯,沿着有水渍痕迹的地方,仰头一口将剩余的酒抿了下去。
  萧景然喝一小杯酒不至于醉,神志清新拉过女子,郑重道:“有这么不开心?我跟其它女人,没有任何牵连。”
  宁汐却是醉了,眉毛绞皱,不自禁吐苦水:“唔,每天演戏,你累,我也”
  话未说完,被萧景然一口堵住,卷上那沁着酒味的香软小舌。
  或许,他还是小瞧了女人的心思,哪怕一点点酒,调.情的效果也相当不错。
  萧景然无法自拔的将微醺的女人压倒在桌,汲取她的酒香甜味儿。
  当宁妙捧着一盘新做的食物折返时,看到俩人这香艳缠绵的一幕,心都破碎了。
  有一种宁汐吃她食物还亲她男人的憋屈感!
  殿下就不能多等一刻吗,简直饥不择食,色令智昏,拿她辛苦做的东西,和另一个人女人享用。
  她再也不想理这有眼无珠的男人了!
  宁妙啪嗒掉落托盘,抹着刺眼的眼泪转身跑了。
  少的不行,她就去搞定老的。
  第60章 揭晓
  “皇后娘娘, 您有病吗。”
  一个毛毛躁躁的身影绕过山水玉石屏风,在二室大放厥词,眼看要闯进来,支在美人榻上的皇后冷喝:“谁在那口没遮拦。”
  宁妙吓一跳, 收敛气性:“娘娘, 小女宁妙, 求见娘娘。我娘她,认识很多女医, 专治您和我娘这个年龄段的人, 十分神奇。”
  讨好了皇后,想必靖王不敢不听他娘的话。
  皇后颦眉,敢拿她和一些庸脂俗粉比,而且全天下最好的医者, 能比得上皇宫里的御医?不自量力。
  小牛犊宁妙没听对方应声, 又兀自道:“我娘特别收集了一些民间滋补养颜的土方, 很管用的,小女看娘娘和蔼可亲,一见如故, 想跟娘娘探讨。”
  皇后正欲赶人, 听到这却是沉默了。哪个女人会嫌美容方子多。
  “进来吧。”
  圣女侍候在一旁, 看俩人亲亲热热的讨论,眼里鬼火直冒。
  倒小瞧她了,擒贼先擒王,主意打到皇后身上了,如此殷切,如此不知廉耻。
  小半个时辰过去,宁妙答应去为皇后寻药, 欢天喜地离开。
  丫鬟说给她套马备轿时,宁妙说慢着,心眼一转,拿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吩咐丫鬟:“多给我找一些管事、奴仆,通通到二门去。你透露些事情给他们,叫他们去二门……”
  另一边,萧景然刚带宁汐回房,和别有滋味的醉酒美人云雨一番,放她睡下了,神清气爽打算去都督府看看。
  走到青石主干道上,远远听见晦气的哭喊声,萧景然疑惑张望,抬步走过去。
  丫鬟哭着求着宁妙,其余佣人附议央求:“宁三小姐,你不能以身犯险!那紫金山深山里多危险,万一您的尊贵之躯有损伤,我们如何向三夫人交待。”
  宁汐抹泪推阻,风飘飘鼓起她的裙裾,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乘风欲去悲壮之感:“你们别拦着我,为了皇后娘娘能青春永驻,哪怕牺牲掉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她是我、最亲近的人呀,哪怕深山里有豺狼虎豹,我也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特地点明了一句,皇后是她最亲近的人,言下之意,自然以后她也成为自己的母后,才是最亲近的。
  至于深山,那怎么可能,被树枝刮花一点肌肤,她都害怕破相。
  原本打算套车出去,是去农庄、药庄等做做样子,跋涉跑一趟,彰显她的劳心劳力。
  后来她转念一想,要让靖王承她更大的情,让世人知道,她与靖王家的感情,深厚如斯。
  气氛酝酿到足够壮烈后,她便借坡下驴,顺着这些奴才的劝诫,不去了。
  余光瞥见一道挺拔修竹的身影到来,宁妙一喜,眼泪流得更加汹涌成河:“靖王殿下,我以后可能再也看不见了。”
  萧景然负手走到一圈人中央,随意看向个家丁问:“怎么回事,你们怠慢三小姐了?”
  家丁将来龙去脉告知:“殿下,三小姐为了皇后娘娘,要去紫金山找一味药材,奴才说我们替她找,三小姐却说,那方子是她娘的,不外传,她只能独自山上去找。殿下快劝劝三小姐吧,紫金山崎岖险恶,她怎能以身犯险。”
  “呜呜呜,殿下,你不要劝我,为了皇后娘娘,我一定要去,非去不可。”宁妙坚决道。
  萧景然扫视了一圈,发话道:“把停在二门的轿子收起来。”
  宁妙大喜过望,殿下真是面冷心热待她好生关心,怕她上山受到丁点伤害:“殿下,别这样……”
  “去为三小姐准备一匹青骢快马。”
  啥?一干人噤声,集体呆住了。
  萧景然对就近一名管家道:“别愣着了,去为三小姐准备一乘快马。既是不能叫外人窥伺的秘方,三小姐得一个人上山,轿子没人抬能自己飞?用马更便利。”
  萧景然道完,到僵住的宁妙身前,冲她拱手道谢:“我视你为亲妹妹,母后的事,就拜托你了。多谢。”
  雷厉风行处理完一则小插曲,萧景然走出大门,去都督府。
  亲妹妹!
  快马!
  宁妙额角眩晕,昏昏欲倒,贴身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小姐!小姐,还要不要去紫金山了?”
  宁妙一个眼刀甩过,剜了丫鬟一眼。
  过后,倒没人关注宁妙有没有真的去紫金山了,圣上任命靖王为监督河工修葺河道的督工,得如此殊荣,全府上下笼罩在一片与有荣焉的喜气当中。
  督工,掌控实在的兵权,一是起到镇压河盗的作用,能够提高靖王在都督府的威望。
  二者,监督河工,会跟工部打交道,少不了油水回扣可以拿。
  对别人来说,是无上殊荣,对宁汐来说,却是第一个送丈夫上战场的坎儿,哪怕知道他过往十战九胜的英雄事迹,还是忍不住担心。
  宁汐坐在床畔,为男人收拾细软:“这个要带吗,这个也带上……”
  萧景然看着堆如山高的包袱,无奈微笑走过去,握住她忙碌不休的软手:“运河离金陵城不远,我保证,至多三天就能回来一趟看你。这么多东西,用不到的。等我每次回来,你再为我准备新的。”
  二人正在房中话别离,门外宁妙请求通传,约见王妃。
  宁汐到院外接见,手里拾掇着一件圆领夏衫在叠,心不在焉的搭话:“找我什么事。”
  宁妙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二姐,殿下要出征了,你一定很担心吧。我知道一家寺庙,许愿特别灵,但需要条件。”
  宁汐:“说来听听。”
  “那间寺庙,接待的人少,你需要提前预约。并且,要选在晚上去,不能让你要祝福的人知道,偷偷去祭拜……”
  入了夜,宁妙在屋中焦急等待,门咯吱打开,她急忙迎上去。
  “怎么样了?”
  丫鬟抱着一个包袱:“婢子去了浣衣房,衣服就晾在绳子上呢,几件衣裳而已,也没人把守,婢子轻易就拿了一件半干的。等婢子用熏炉烘干”
  “不用了。”宁妙等不及,扯过微湿的衣裳,面上浮现些许的嫌弃,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正阳居守卫稀疏,宁妙避开人,一溜烟混了进去。
  坐在绣鸳鸯丝绸花被上,宁妙揪紧胸前的衣衫,心脏噗通直跳。
  想到萧景然平日对宁汐的烈火热情,宁妙脸不住的红了,幻想着待会即将发生的种种旖旎春色。
  须臾,门开了,宁妙忙细着嗓音道:“殿下,我脸上长了痘痘,今日不想点灯,可以吗。”
  “可以啊。”
  宁妙吓得滚下床:“你你、你不是去寺庙上香了吗。”
  紧跟着,灯火点亮起来,满室明亮,照出一男一女的身影。萧景然挑着羊角灯,去把桌上的灯芯点燃,然后吹熄手上的灯盏。
  宁汐好整以暇的抱臂:“我想将计就计,看你捣什么鬼而已。三妹,到底是谁唆使你那么干的?”
  宁妙眼珠乱转:“你在说什么,谁、谁唆使了。”
  “虽然依然很蠢笨,仍不像你能想到的法子,知道揣摩我担心殿下的心思,骗我瞒着他,独自去寺庙,再穿我的衣服假扮我。”
  宁妙气儿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不像我能想到的,你损我!”
  “是不是萧去病。”萧景然笃然的开口,看向呆住的宁汐:“那日求救于我的欠债姑娘,我事后打听了,是萧去病的安排,可你不信。宁妙能得到母后的允可,住进王府,中途,有萧去病的牵线搭桥,是他去找太子,太子来求母后的,你还是不信。如今,有人看到宁妙下午和萧去病偷偷见面,紧跟着,就发生这样的事,你肯信了吗?”
  宁妙见被拆穿,一时羞恼,扒下身上的衣服,不可置否的逃了出去。
  眼前浮现一个青竹玉润的形象,宁汐想不通:“怎么会是他。”
  萧景然索性揭晓:“你忘了,在太原与我相识时,在我之前,还认识了一位指挥使大人。”
  宁汐僵住,埋藏在深处的记忆一幕幕跑出来。
  看着她为之发愣的样子,萧景然那股暴躁又压不住,抬起她下巴轻捏:“在想什么?”
  脖颈被一个凉物摩挲,像被毒蛇的信子缠绕。
  权臣大人的病又犯了,宁汐睨他:“他、真是那个变态?”想到温润如玉、谈吐文雅的萧去病,简直无法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为什么她在太原认识的两个人,都如此考验她的记忆力和承受力。
  两年的痴心守候,换来一句变态…干得漂亮。
  萧景然默默为萧去病拘一捧同情泪,轻快的松开了禁锢她的手:“嗯。”
  “是就是吧,他能康复变得健康,我作为曾经照顾过他的医者,挺开心的,”宁汐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呢,为这事情耽搁了一晚上。
  她踮脚啄了男人一口:“临行前,我还有一个礼物送你,你先睡。不许偷看哦。”
  少女神秘兮兮一笑,离屋往抱厦里走去。
  萧景然舔了舔唇角染上的杏仁奶香味儿,再三徘徊,还是忍不住,脚步轻轻的跟去抱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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