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阚森正在一家会所门前送朋友。
从三亚回来后他马不停蹄组织一场聚会,到凌晨四点,朋友才尽兴, 他出来送人,然后自己再进去。
只是把朋友送走后,他脚步倏地走不动, 侧身瞥着黑漆漆的墙壁,一道白晃晃的身影靠在那儿,形成强烈对比。
他走上前,“嗨,你还好吧?”
女孩穿一件白色吊带裙,长度及腿根,似乎喝醉酒,眸光妖丽,瞅着他,朝他招招手。
阚森扭头看了看四周,见空无一人,鬼迷心窍地走进黑暗中。
接下来一切都发生在意料之中。
“操……”阚森低骂着。女孩扒下他外裤拉链,矮身蹲了下去。
他眉头轻拧,手臂往墙上一撑,不堪刺激的,下颚微微抬,后来实在受不住了,将人扯上来,往墙壁按去,让女人背对着自己,伸手扇了两下,肆无忌惮。
“啊!”他大叫一声,慌忙退出,“你他妈怎么回事!”
此时那名女孩转过身,容颜娇艳,声音却粗如洪钟,“阚先生弄的人家好痛!”
竟是一道男人的声音。
阚森头皮一阵发麻,动作踉跄后退,赶紧拉裤子,他看都不想看那人一眼,匆忙往会所里逃。
这时候一辆黑车上下来两男人,像早已停在那方,只等他自投罗网,阚森一看暗叫不妙。尚未回过神,对方拳脚即已招呼到他身上。
监控死角。
凌晨绝境。
他求饶着,发现自己两颗门牙躺在地上,他是歌手,没有牙可想而知的糟糕,此时此刻,他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得罪什么人,但仍然不可置信对方手段会这么下流,连人妖都送来给他造。
如果对方再准备齐全一点,人妖有偷拍之类,他就完了。
“对不起……”酒精加持,阚森已顾不得尊严,随便抱住一个打手的脚,先求饶了再说。
那两人听到这动静,真的停下。
接着,一双女士长靴出现在眼底。
“澜姐,我错了……”他只有道歉,对着那个女人,苦苦哀求。
赵立楠往后退一步,皱眉,“你到底喝了多少?或者说吸了多少?”
“没吸……”他哆哆嗦嗦。
“那也太喝酒误事了。”赵立楠点了一根烟,在雪夜中燃烧,呵呵笑,“你不知道吧,因为你老娘半年奖金没了。”
“澜姐,我都赔你,但今晚的照片不要发出去。”
“你还知道照片啊?”赵立楠一笑,“就是要恶心你,连个正经妞都不给你。弄人妖的滋味可爽?”
赵立楠野路子出身,这手法的确她风格。
阚森恶心坏了,在地上作呕。
“我的人也敢碰。今后国内就别混啦。”赵立楠弹弹烟灰。
“不至于……”阚森垂死挣扎,“只是一个爱慕对方的吻……你们是不是过了?”
“过?”赵立楠笑,“你们公司通稿都写好了,和她炒绯闻,别以为我傻。还有啊,机场那边,你敢让照片流出我就再告你一个强.奸。”
“我他妈只碰了下她嘴唇……”
“你强.奸过的人还少?”赵立楠冷笑,“敢扯当当一分一毫,刑事上我也给你吃一壶。”
“澜姐……”阚森想去抓她腿。
被赵立楠一脚踢开。
她干脆利落的看了眼地上呻.吟的男人,对两旁人说,“再好好伺候伺候。务必不要打脸,明天开始,他可是要上镜的人。”
说完,嫌恶地借雪擦了擦自己鞋底,利利索索离去。
……
车上。
男人全程旁观。
赵立楠上来后说,“要不要我去安慰她?女人和女人间好说话。”
他沉默,过了片刻才从窗外收回视线,冷声,“她没事了。”
“哦。”赵立楠不敢多说什么。
……
第二天早上,明当当果然就生龙活虎。
在餐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刷新闻。
“我觉得很恶心。”间隙中对她哥哥这么说,“但是,看他这么惨我又爽了。”
阚森野合——这条新闻已经爆到千家万户,大约菜市场阿姨们都有所耳闻。
时郁搅弄着咖啡勺,眉眼低垂。
“哥你不高兴了?”明当当放下手机,拿纸巾擦嘴,一边小心问他。
他笑了笑回,“没有的事。”
“你有。”明当当肯定,“最近你总心事重重。”
不是他总心事重重,而是她根本不了解他。
时郁感到孤独。
他放下勺子,干脆和她开诚布公,“你喜欢阚森?”
“……”明当当惊,“我喜欢阚森,我有病?”
她表情不像撒谎。
时郁点点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就这么点点头。
明当当后背脊一阵发凉,小心翼翼,“哥,你有话直说。”
“好。”他再次点头,声音低沉温柔,一如他动作,极尽优雅从旁边公文袋中掏出一叠大概是照片的东西。
当明当当看清照片内容她就慌不择路,口中牛奶也呛出,刚好洒在一张照片中的女人翘臀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露。
毕竟穿着白色连体泳衣,根本不算暴露,但是在水下时,从后拍摄泳衣就如牛奶一般贴合臀肉曲线,在淡蓝水光中,游弋着,暧昧又情.色。
明明很正常的游泳姿势,因为拍摄角度的刁钻,变得不堪入目。
明当当感觉自己的脸烧灼起来,像两块炭火贴住了她皮肤。
无声。
长久的无声。
无声有多长尴尬就有多长。
粗粗扫过所有照片,明当当就心灰意冷,她静静抬眸,望着桌对面男人不知情绪的脸,“这是偷拍……”
声音小到心脏都在疼。
她不知道哥哥怎么想她,这些照片本就不该给做为兄长的人看,在三亚那几天,她甚至会准备两套泳装,一套保守严实穿起来跟他视频,告诉他她马上要去游泳,一套是汇报一结束,立马换上的装备,能有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现在这些不堪入目的偷拍不但到了他手上,还直接告诉他,她在欺骗他。
明当当感到羞耻和愤怒,但是愤怒得克制,这是她自己的失误,“您……从哪儿得来的……”
不自觉使用尊称。
小心翼翼。
时郁告诉她,都是从阚森电脑里取出。
她终于破口大骂:“这个畜生。”
“你不喜欢他,就该远离,而不是给他机会接近你。”
“那是群众性狂欢,我怎么知道他偷拍我。”
时郁笑,“那行。为什么骗我?”
她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半晌才发声,“你让我不要穿暴露的衣服。”
“所以就撒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别说这么难听啊。”明当当为难,“哥哥啊,我是真的爱您,如果可能不想骗你的,只是想让你安心,你虽然什么没说,但我知道你想看看我在三亚做什么。就只好给你拍了那些照片。”
“你总有理。”时郁看着她,像无数束手无策的兄长一样,不愿过于严厉拉开与她的距离,却总被气地鸡飞狗跳,他尽量平和,“好,就算这件事不提。关于男女关系上,对你心怀爱慕的人一定要避嫌。”
“……”她的表情一听就是不赞同,但忍了忍,似乎在等他一次性说完。
时郁却在这一句话之后就收手。
他一惯知道怎么用最少的句子激怒她。偏偏在他眼里他却认为那些句子是至理名言。
明当当气愤到无以复加,抬手将那些照片扔掉,哗啦一声发出巨响。
有些没扔进去的,她气冲冲的撞开椅子,到地下去捡。
捡完后狠狠砸进垃圾桶,再啪一声盖上,人就坐在垃圾桶旁边,抱住双膝,独自生闷气。
他见她这样,反而再接再厉,“明知道李辰喜欢你,他的玫瑰你就不该收。”
“你在教育我?”
“是。”
明当当反对,“你明明是苛责!教育是承认我的优缺点,而你现在眼里只有我的缺点,认为我罪大恶极!”
他盯着她背,并未回复。
她激动的说,“你说我这个不该,那个不该,可实际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李辰我明确跟他说,我不喜欢他,他自己把我话当耳边风,认为我的回复都不重要,却莫名其妙在意一束破花?”
他皱眉。
她继续,“哥哥你一点都不为我思考,你老是觉得我错!其实只是我太过优秀,他们得不到我诽谤而已。为什么别的男人就不会嫌弃我和他们玩,或者穿得漂亮是打扰到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