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304狗闻屎
“可，就算我说了痛，你难道就会放过我？”
“你倒是聪明！”海妖甚是愤怒，“可是，我最讨厌像你这般刚硬女子，明明痛苦不堪，硬做隐忍，你觉得我是佛会被感动到？”
乔小池不再说话，闭上眼，继续聆听海妖的不甘嘶吼声。
“都是懦弱的人，为何要强壮伟大。若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不能保护族人，更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只要你跟我求饶，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疼痛的童年，让海妖痛苦不止，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着说着，竟是将童年所承受的苦和磨难尽数发泄在十字架之上的女人。
乔小池，一个和她多么想死，隐忍的女人，可，为何这个女人不求饶？
不，不可能！
一定是痛的不够，一定是伤的不够深。
如果让她静立自己所承受的灭族之痛，让她亲眼看着父母死于海兽之口，她势必避自己海妖痛苦。
“说痛啊，只要你跟我求饶——”她顿了顿，看了一边沉默的小人鱼，以及昏死过去，脸上微微犯黑的男人，嘴角上扬，“只要你跟我求饶，我就放了他们，怎么——”
“我——求求——你！”
自尊是什么?能吃吗？不能，倒是可以救命！
她凭着本能出口，双眼微睁，模糊视线中，破碎表皮之下，掩饰着一分震惊神色。
“怎么？自己的承诺都完不成？”
帝岩和小人鱼都被放了，却再无行走的动力。三个十字架，其中只有一个，上面钉着一个人。
“你倒是义气的很！”
“不，我——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乔小池大口呼吸着空气。
手心之上，滚烫丝麻的痛感传来，乔小池骂天：该死的，就不因该这么冲动被绑架，就为了见到帝岩。
“臭丫头，要不要解毒药啊！”天书嘿嘿笑。
“要！”
“叫声天书大爷听听！”
“天书大爷！”
天书:……
自尊心得到翼翼满足，天书很客气地拿出一枚中等解毒丹，塞进了乔小池的嘴巴。后者解这低头的瞬间，吞下。
中等解毒丹药效很好，只是片刻时间，便解了毒。
大脑不晕乎了，除了痛感之外，乔小池觉的身心舒畅。
眼见乔小池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之外，并无任何中毒迹象。
海妖不淡定了，听着头上毒蛇们的耳语，面色震惊。
“难道说你也是海妖一族？”
乔小池：……
不等她回答，海妖凑上前，仔细闻了闻，同时发出声音。乔小池脑海中很应境地出现这么一副画面：狗闻屎。
呸，她才不是屎。
“不对，你身上的味道不对，你不是海妖族。”
乔小池白了她一眼。
“有意思！”似是找到了新的玩具，海妖兴奋大笑，命令头上的毒蛇咬上。
尖锐的刺痛感，血肉被撕开的膨胀感，以及毒液渗进肌肉的酸涩感，交杂在一起，是她不曾体会过的绝望。
她终是破口大叫。
“小天，给我来一份高级解毒丹！”
“可若是被天道发现——”天书有点迟疑。
“作为天道宠儿，天地至宝，你都没有注意到失落大陆的情况，想必天道也没有发现这里的情况。你担心什么？”
天书：……
感受到女人越来越微弱的生命力，天书极不情愿地，颤颤微微地拿出高级解毒丹，吩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痛苦，尖锐，饱含着不可被抒发的隐忍。
昏睡过去的帝岩被惊醒，欲努力睁开双眼，却无法，忽而感受到一股暖流自嘴唇蔓延下来，进入喉咙，继而渗入五脏六腑。
疼痛感消失，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清醒，片刻之后，他这才得已微微睁开双眼，但见一双布满泪水的绿色眸子。
“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小人鱼哭泣道：“我是人鱼公主，我更是命定之子，我的血能够拯救生命，庇护天下，更能解毒。之后，我找机会缠住她，你和小池姐快点离开吧！这里——”
她哽咽声渐大，“并不如你们所看到的那般美好，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帝岩欲张口，说话，又被小人鱼食指堵住，“嘘，你刚刚恢复一时，没有力气，现在不要说话。你放心，我会将小池姐救出来的。即便——”
要她的命！
可惜，她不能说，她不愿再让人担心她。
自我蒙蔽了这么久，是时候承担起双肩之上的责任，即便不愿，即便会苦，但是一切都够了。
沉默的小人鱼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乔小池依旧沉浸在悲痛喊叫中，海妖被其吸引了注意里，待发现小人鱼的动向时，已是——
本应被据此那个海兽遮蔽的天空瞬间晴朗，衣袂无风自动，周身释放出淡淡光芒，她四手微张，失望出微白光芒，好似在拥抱全世界。
脸上是晶莹化为珍珠的泪水，她乘风破浪，缓缓升至最高空。
周围的海兽们瞬间停下吞噬嘶吼动作，双眼呆呆地看向那半空之中，最耀眼的璀璨。
她是海域之上的守护者，是所有海兽的主人，是海底世界的霸主。
继而，听到小人鱼低沉却动听的美好歌唱声，她在呼唤着大自然，呼唤着人性最本真的善良，呼唤着未来。
我最善良的臣民们，不要被自己的贪念吞噬，迷失了自己。
我最忠厚的子民们，痛苦只是一时，只要面朝阳光，终会春暖花开。
我最挚爱的大地啊，请给他们更温柔的后代，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
无数点白光自大地渐渐升腾而起，贴着人鱼们和海兽们的肌肤，渗进。
海兽们似是收到不可反驳的命令，转身，朝着大海伸出游走。
受伤的鱼人们身上伤口消失，恢复了精气神。
他们齐齐跪坐在地，双手举向头顶，弯下上半身，表现出最诚挚的姿态，对着高高在上圣洁光芒的少女献上最真挚的敬意。
命定之子不是女王，而是小人鱼公主！
这成为大众不可置疑的事实。
吃了高级解毒丹，痛感消失，乔小池闭上了嘴，随着海妖的视线齐齐射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