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古镇求医
虽然撞邪之说不攻自破。但父亲的怪病并不因此而好转起来。每天看着父亲苦不堪言的神情，我的心里很不好受。
更重要的是我们家的生活受到了很大的困扰。只要父亲一卷起裤腿，我和母亲马上退避三舍，躲得远远的。等到那恶臭被空气稀释以后我们才敢近前。
终于有一天，和我们已混熟的皮肤科张医生把我单独叫到外面：“小伙子，我能想到的办法都已经想到了。我建议你到省城大医院看看吧，他们那里的医疗设备比小县城的好多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条件不允许，你可以找民间的土郎中试一试，也许会能治好你爸。”
我心中一动，感觉他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大夫，你说的是那些满大街贴小广告、号称祖传中医的江湖郎中么？我可不会指望那些骗子用一张狗皮膏药就能把我爸的病治好。”我故意激将道：“张大夫，你该不会也相信他们那一套吧？”
“ 小伙子，咱们大江山民间卧龙藏虎，能人高手多的是，”张大夫在处方笺上刷刷的写了一行字：“你去找这个人，他或许有办法能治好你爸腿上的病。不过这个人脾气很古怪，他帮人看病全凭他的心情好坏。
你们要做好碰壁的准备。我们院长曾经好几次去请他来坐诊，都被他拒绝了，说是在老家也一样悬壶济世。
你们到当地只要说一声找神医刘，当地人会告诉你他住在哪里。”我向张大夫说声谢谢，抓起处方笺和我父亲转身就走。
“等等……”张大夫追出来：“别告诉那个郎中，说是我介绍你们来的……”
我不以为意，但凡有真正祖传绝技在身的有点傲气很正常。医术高超者之所以被人们尊为神医，自然有与众不同之处。
“爸，这个神医该不会有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规定吧？比如说三不医三不救之类的条款。”我说道。
父亲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以为人人都是胡青牛啊？＂
我微微一笑，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追《倚天屠龙记》。
神医刘的家距离江山县城有八十多里，在凤林镇和廿八都镇之间，交通倒是很方便。我和父亲不敢搭乘公交车，唯恐腿上的恶臭引起众怒。当我们骑着摩托车风尘仆仆的赶到神医刘所在的村庄时已是中午时分。
在当地人的指点下，我们找到了神医刘的家，若不是人民医院的张医生跟我们描述过他的相貌，我几乎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老头就是神医，准确的说，他和田里辛勤劳作的老农毫无两样。
“刘大夫，我们从县城专程赶来的，您老帮我瞅瞅如何？＂我父亲恭恭敬敬的说。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刘大夫！＂那老头脸一沉，作势欲关门。张大夫说的一点没有错，这个神医刘的脾气还真是古怪。
“刘大爷！＂我灵机一动，换了个称呼：“你看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也不容易，您老菩萨心肠，帮我父亲看看吧。＂
神医刘的脸色果然放缓了，冷哼一声：“是不是那个姓张的看不好，把你们推到我这来了？你们进来吧！＂
我和父亲对视一眼，那个张大夫和神医刘似乎是熟人。
父亲压低声音道：“奇怪了，你叫他一声刘大爷居然同意给我看病了。＂我说：“你没听张大夫说过么，他们院长请了好几次都没有请动，说明神医刘不喜欢医院，自然不喜欢别人叫他刘大夫了。＂
“你们回去要是碰到那个姓张的，替我带一句话给他，要是他下次再往我这儿推人，我再也不认他是女婿了！＂神医刘耳尖，听到我的话后绷着脸说道。
“死老头子！你们两个还没斗够么？＂神医刘的老伴闻声而出：“咱们的外孙都快成家了，不想做亲家也晚了。＂
我和父亲不禁莞尔，敢情张大夫和神医刘是一对欢喜冤家，难怪张大夫一再强调别说是他介绍我们来的。甚至不敢透露他们俩是翁婿的关系。
在神医刘的示意下，我父亲将裤腿卷了上去。神医刘先是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脸色突然大变，他回过头叫道：“老太婆！赶紧出来看一看……＂
神医刘的老伴边走出来边埋怨：“死老头，你帮人好好看就是了，扯上我干嘛？＂她说话间已看到我爸的腿，惊讶道：“村东头的宝仙娘得的也是这种怪病！＂
我说：“刘奶奶，那这种怪病啊有的救吗？＂
刘奶奶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和神医刘交换着眼色，连呼不可能：“老头子，你瞧仔细点，别看错了！现代人不可能得这种病！＂
我和父亲如坠云雾，被他们弄糊涂了。
神医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错不了，你们的症状一模一样，都是腿上起水泡，破溃的地方流黄水，唯一不同的是宝仙娘得这种病已经快六十年了。很抱歉两位，我治不了……”
我以为他要准备坐地起价了，先推脱治不了然后狠狠地宰病人：“刘大爷，只要你帮我爸治好治病，我出多少钱都愿意。＂
神医刘叹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种病治不好的！我只是很奇怪，你父亲怎么会染上这个病的？
这种病还得说到六十年前。那时日寇攻占了江山县城，不久挥兵仙霞关，久攻不克。恼羞成怒的日本人多次派飞机在仙霞关未沦陷区投放鼠疫、炭疽、霍乱等病菌。造成咱们江山人传染病、皮肤病横行。
宝仙娘那时才二十来岁，不幸感染上病菌发病，奇怪的是这种病不会传染，不过人一旦感染了这种病菌，就生不如死。它先是起水泡，流黄水，然后肌肤溃烂，严重者可见白骨……
解放后，宝仙娘试过了各种医疗手段，包括手术割掉腐肉也没有治好，我之所以肯定你们两个得的是同一种病，是因为当时宝仙娘在我这里足足治疗了一年时间，其症状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和父亲闻言大吃一惊，难道这种病是六十年前穿越过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