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生了个娃（7）
小家伙是个犯罪天才。
他杀人之前会做精密的测算，杀人后会将所有痕迹抹的干干净净。他杀人时异常冷静，手法干脆利落，很符合暴力美学审美。
然而在日常生活中，他是个非常腼腆易脸红的人。别人稍微盯他久一点，或是夸他两句，他能从脸红到脖子根儿。
他生活在贫民窟的一处民房里，以捡破烂为生，和一位年迈的老爷爷相依为命。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只因为他初来这座城市的时候，老爷爷给了他一个馒头，还收留了他，不至于让他流落街头。
于是，小家伙留了下来，一边报恩，一边调查妈妈的事。
他花了两年半的时间调查。老爷爷去世之后，用了半个月时间，将这些人渣杀害。
在杀完肖雨微之后，他又杀了两名无辜之人。
那是一对情侣，不小心闯进了案发现场。
他们报了警。
小家伙躲在暗处。
他还没将案发现场的痕迹清理干净。
而这两人明明吓得要死，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家伙只能连他们一块儿杀了。
15天，s市死了二十三个人。
每个人死亡方式各有不同，但在案发现场，以及每个死者身上，都有同一个标志。
这是一起恶性的连环变态杀人案。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s市。
s市所有警局联合起来一起寻找这个变态杀人狂。
他们将这些死者的信息串在一起，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然而查了三个月，依旧一筹莫展。
这些死者年龄，职业都不一样，调查了所有的社会关系，也无法将他们完完全全串到一条线上。
直到又一个死者出现。
他叫付哲，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年轻有为，洁身自好，是s市大半女性的梦中情人。
付哲的死，让s市的居民们再度陷入恐慌。
上头传来死命令，让他们在一周内破案。就在警员们焦头烂额，呼天抢地中，变态杀人狂自首了。
他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很阳光，很可爱。
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他看起来很瘦小，也很容易害羞。他很有礼貌，遇人就叫警察叔叔，警察姐姐。给他送水，他会笑着说谢谢。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少年，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他坐在审讯室里，用干巴巴的语言，讲诉了一个关于嫉妒的故事。
一个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女孩，人美心善，家境优渥，父慈母爱，本该有美好的未来。
但是这一切，被另一个女孩亲手打碎了。因为她喜欢的男孩，喜欢这个善良的女孩，于是，她把这个善良的女孩毁了。
罪恶的声音，罪恶的味道，罪恶的人，当这一切呈现在善良女孩的面前，她该是何等的害怕与绝望。
她被拖进屋子。挣扎，反抗，换来的是一顿顿的毒打。
后来她生了个儿子。
后来她死了。
后来，我来给她报仇了。
“故事就是这样，很简单对不对？”小家伙微微笑着，眼神澄澈，没有一丝杂质。很难想象，他会是一个杀了二十四个人的变态杀人狂。
“你故事中的女孩是你妈妈？”负责审讯的警察突然问道。
“是啊。”小家伙点了点头，望着警察的方向，笑容越发温柔，“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年轻警察被这么看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感觉心里毛毛的，后背阴森森的。
他低头看了下笔记，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付哲？”
年轻警察有些想不通，如果说之前那些死者是参与过拐卖他妈妈的事而被报复，那付哲又是因为什么？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家伙歪了歪头，“因为他才是害我妈妈遭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啊！”
审讯和负责记笔录的警察俱是浑身一震，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因为他喜欢我妈妈，我妈妈才会被另一个女孩子伤害。既然保护不了我妈妈，他为什么不管好自己的心，情绪，眼神？如果他懂得克制，不让那个女孩子知道，我妈妈也不会被卖到山里，遭受那一切。所以，他该死。”小家伙眼底的杀意浓烈得让人心惊。
两个警察都被吓了一大跳。
“警察叔叔不要害怕，我已经来自首了，对于杀人的事也全都招认了，很快我就会被判死刑，你们干嘛要怕我呢，我是罪犯啊，你们应该谴责我才对……”小家伙越来越小声，最后低下头轻轻啜泣着。
两个警察都有些懵逼。
刚刚还杀气腾腾的，这会儿哭上了是闹哪出？
不过他们可不管他在耍什么花样，既然他对犯罪供认不讳，那么这个案子就可以了结了。
小家伙被带到了监狱。夏蓉蓉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心求死的模样，心像是被人拿着锤子在敲，痛得要命。
“妈妈别哭啊，你一哭，我就难过。”
“你为什么要自首？以你的聪明才智，你要是不想让警察抓到你，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抓到你。”夏蓉蓉看着这孩子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若说一开始对他有恨，这么多年下来，就只剩心疼了。
他才十五岁啊！
换成寻常孩子，这会儿还在上初中呢！
“妈妈，我身体里住着一只恶魔，我快控制不住他啦！我要是不死的话，以后会杀很多人的。妈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人，我以后都不会再杀人了，你不开心吗？”小家伙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找死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还笑嘻嘻的安慰妈妈，“妈妈，别伤心，我虽然死了，但这世上，活着的人就更多了啊！”
“小家伙……”夏蓉蓉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她的心就像是在被凌迟一样，一刀一刀的剐下肉去。
“妈妈，我都给你报仇啦，我说话算话，你是不是该夸夸我呀？”小家伙背靠着墙，侧头看着夏蓉蓉的位置，“我一个人活着太累啦，我想去那个世界陪你。妈妈，你说人有没有下辈子啊？我连这辈子都过不好，还想下辈子呢，想得美。妈妈，如果真有下辈子的话，真想早点遇到你，我会保护你的……”
夏蓉蓉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