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无路可逃亡
孙羽然沉默了片刻,缓缓垂下了手。我的心脏终于落回了正常的位置上,刚想要往外跑,他却又向我走过来,拦住了我的路。
“你们去了什么地方?”我心念一转,顿时意识到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才会做现在这样的事情,急忙问道。
可孙羽然只是淡淡地看着我,那双眼睛里盛满了一种我所不太明白的痛苦,半点都不曾从我面前挪开。
“你不让我过去,是因为你们觉得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继续问道,一边问一边仔细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只看到他眼角微微的抽搐,显然是被说中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可是我之前都是跟着你一起去的那个地方,如果我真的有设呢么问题,你不至于不知道吧?”
这句话似乎有些效果,他脸上的神情稍稍松动来一下,我急忙趁热打铁:“更何况,我以为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究竟是在做什么的,也知道对方是在想什么的……我在你们眼里,真的就是那种做出你们都不能接受的事情的人吗?”
这话似乎有了一点效果,可我只看到,孙羽然的神情比刚才还要难看了许多,他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吗,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转过身去。
这是放我走吗?我心里一喜,急忙从他旁边跑了过去,向楼梯冲了过去。经历了昨天舒氏集团的那些事情,这时候,我是半点都不敢坐电梯的了。
几乎就在我拔腿越过孙羽然的同时,病房的门被一把推开,周舟从里面冲了出来,他身后跟着林明镜,那张平时儒雅的脸从我眼角一闪而过,整个人看起来都狰狞得让人恐惧。
“快跑!”周舟喊道,他已经飞快地跟了上来,而我现在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了,飞快地拔腿就冲进了楼梯。
“你为什么让她跑了!”林明镜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大声的咆哮,对着孙羽然。
然而我并没有听到孙羽然的回答。事实上,我只听见了一声拳头入肉的声音,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四周只剩下了我和周舟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奔跑的脚步声,我听着自己的心跳又一次好像要撞破胸口一样地喷涌,让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恍惚之间,我甚至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好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在这种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这段时间我好像总是在疲于奔命地逃命呢?
想到这一层,我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你这个怪人。”周舟低声说道,他看着我的神情中也带着几分奇怪,好想玩哦这会让是在做什么让他恐惧的事情一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勉强收敛起了笑容,可这一刻,那种想笑的冲动却不是那么好平息下去的,我只能尽量收敛,“我们现在去哪里?”
“不知道。”周舟说道,“别笑了,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我脑子还在犯晕,眼前时不时还有些金星乱冒,可现在的心情,却是莫名其妙的好,又或者说,这时候的心情不该叫心情好,而应该说,我只是莫名地想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什么。
我们两个一路狂奔,遇到能拐弯的地方就拐弯,很快就冲出了楼道,又冲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另一头甚至看不到什么光亮,可是在身后脚步声的追逐下,我们两个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都只顾着朝前飞奔了。
等到我们终于听不见身后的追逐声,站下来喘气的时候,我有一种自己现在就想要把肺给吐出来的感觉,喉咙里有一种强烈的血腥味道,让我忍不住想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拿出来,以免再遭这种罪。
“现在……我们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吗?”我一边喘气一边问道,向周舟看过去,才发现他的脸色比我还要苍白难看,就好像刚才遭殃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样。
我稍稍顿了一下,才猛然反应过来,他之前就已经受过一次伤,而我甚至还不知道他伤得真么样,就被他带着这么一路狂奔了。
“你没事吧?”我顿时就连喘气都有些顾不上了,匆匆忙忙地问道。
周舟有些艰难地看了我一眼,挤出了一个笑容。
“没什么。”他尽量维持着自己平淡的口吻,可我发现自己已经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你逞能吧就。”我低声说了一句,走到他身边去,将他扶了起来,慢慢往前走去。我们两个像是残疾人一样又走出去一段,再回头看的时候,就见我们来的那个路口的光线已经看不见了,至少这个时候,我们能看见的,就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黑暗。
“往前也是黑暗,往后退也是黑暗。”我嘀咕了一声,向周舟看了一眼,在这个地方,这么近的距离,我也已经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情不自禁也叹了一口气,“我们往前走吧。”
周舟勉强笑了一下。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只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他有一点点笑容,“行啊,”他低声说道,“走吧。”
我们两个都不再说话,只是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向黑暗里走去。我胸口挂着的玉佩微微发暖,让我的心在这条黑暗的路上不至于过于畏惧,然而那玉佩每一次碰到皮肤,我心里都会微微颤抖。在这个没有了视觉的世界里,其他的感官会被放大许多,就连我的脑子,都因为刚才的奔跑,而兴奋了许多。
可是这种兴奋,在这个时候,对我来说,又好像只是一种可能性,一种让我在这个时候总是想起玄墨来的契机。
“云凉……”周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颇有些低沉,我听着,勉强收回了心情,低低地应了一声。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