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道考验
朱砂回想之前在泉英门时，哈半山对着自己大献殷勤的模样，委实感慨不已。
人不可貌相，看来他说不定就是另一个黄庚的翻版。
“其实师父之所以让咱们单独开伙，也许只是为了督促咱们修炼，也是磨练我等心志。”
云皓轩解释道：“在其他方面，师父并不会这般苛刻。”
他这样一解释，几人的心情才算平复不少。
“既然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师父吧。”云皓轩微笑道。
“可现在分明已经走到尽头，师父他老人家的住所却在哪里？”朱砂望着眼前似乎已经接近边缘的洞内，纳闷发问道。
与此同时，他的精神覆盖已经直接窥察而出，将周围的洞壁扫视了一遍，却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云皓轩看他脸色表情，已猜出他发动了神识，当下微笑道：
“师弟不要徒费心力了，别忘记师父也是一位精神修者，他的住所自然也有些特殊门道。”
云皓轩、雷重和无垢三人，率先向那封堵住的洞壁走去。
他们长久居住，自然熟门熟路，到了那处洞壁旁边，却不知道怎地，已经失去了三人的身影。
后面朱砂三人大为吃惊，匆忙奔了过去查看，才恍然明白。
原来秘密是出在一处凸起的侧面，居然还有一道隐藏入口。只是自远处角度看去，几乎完全看不到这里。
而且适才朱砂神识窥视，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里显然被哈半山布置过，可以封挡精神修力的窥伺。
待他们三人随身跟进后，眼前出现的一幕，立刻又让他们呆住了。
原来这道入口内，却是另有天地。
这里竟比那外洞还要大上不少，入眼处乃是一块平整广阔、芳草青碧的空地。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水淙淙，环绕在这片花草地域，溪地交接处绿盖叠翠，一片蓬勃生机。
在那草地正中间，建有一片南北通透的平顶楼阁，皆为典古建筑，翘角飞檐，青瓦脊兽、辉影折射之下莹莹光落。
楼阁的旁侧，还设有一处优雅凉亭，顶草衔泥、绿藤曼生，内中石凳石台一应俱全，倒是惬意坚韧，别有情趣。
在那亭内，分明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悠然自得的冲着茶，神情极为专注。
“好地方！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克成子立刻赞叹出声。
不知为何，他的嗓门似乎突然大了许多。
马屁精！俗气！
朱砂立刻鄙视的看了克成子一眼，这家伙分明是看到亭内的哈半山后，才会故意惺惺作态，大献殷勤。
就在这时，忽然身后的孙思秒也朗然出声道：“照我来说，应该是‘草数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才对！”
哎，想不到连孙思秒也会来这一套。
朱砂苦笑一声，风头总不能让你们俩出尽吧，当下摇头晃脑道：“不妥不妥。”
“两位眼中只有美景，分明是重景不重人啊！说起来我倒是有一妙句，足可形容……”
他微笑出声道：“‘溪水生光、楼阁清明，恍若置身仙境中，小亭玉立、贤茶软递，真疑乃是神仙生。’”
话语之间，分明是将哈半山隐隐比喻成神仙一般。
其他五人的鄙夷眼光，同时落回在朱砂的身上，这家伙看似老实，竟也是马屁功夫一流。
那亭内的老人哈半山，闻听这边几人嘈杂话语，非但脸色不喜，反是满脸愠怒之意，冷声截口道：
“怎么，你们几个，要在这里办赛诗会么？”
“请师父恕罪！”
六人一起躬身施礼，神态凝重，看哈半山模样似乎有些生气，因此都不敢大声。
哈半山好气又好笑道：“难道你们胸中那点墨水，都是用来吹捧的么？修炼之道，贵在坚持不懈、勤下苦功，又哪里来得半点虚的？”
几人对视一眼，都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
其中云皓轩微笑道：“师父之言不谬，只是能够象师父您这样不喜称赞，反喜刻苦者，又有几人哉？”
哈半山闻言后脸色舒缓不少，竟然露出些许笑意，分明极为受用。
剩余五人当即个个垂头丧气，暗忖这拍马溜须，果然还属云皓轩最强。能够拍出这般不露痕迹的马屁，不知不觉中送上高帽，才是真正的高手。
哈半山道：“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今天我给你们所上的第一课，乃是挑选修炼书籍，皓轩你带他们三个新人，前去洞内书阁吧……”
“关于选书的要求，你须细细告诉他们，”他似乎沉吟了一下，又对朱砂三人道：“一经选定之后，你们便可以前来见我。”
“是，师父！”云皓轩恭谨道。
几个人躬身施礼后，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再度跟在云皓轩身后。
待他们离开之后，适才还脸如沉水的哈半山，忽然间笑意盎然，饶有兴味的自语道：“他们究竟会如何选择的第一本书呢？倒是真人有所期待呢。”
……
“师兄，师父老人家口中所说的书阁，是怎么回事？”克成子率先发问。
一旁的雷重解释道：“书阁乃是师父放置三才类秘籍的所在，所有收录‘三才府第’的弟子，都必须要进书阁选择第一本修技秘籍。”
云皓轩接口道：“只是这第一次选择修技书籍，却是必须相当慎重才行。”
他转身向克成子道：“克师弟，你这器修虽然是新入法门，但是也已经整理完毕，只管放心选择即可。”
“第一次选择？慎重？这又是什么意思？”朱砂疑窦道。
“情况是这样的，师父置放和收集的相关秘籍，品类繁多，层阶亦是参差不奇，除了前人的经验心得之外，多半都在‘乾’卷以上。”
云皓轩解释道：“而为了督促弟子们的修炼进程，他居然作出一个别出心裁的决定，那便是让弟子们自行选择秘籍修炼，但一旦选择之后，则必须完全领悟，方能选择下一本。”
朱砂惊讶道：“每次只选一本，而且要彻底领悟？”
“不错，有时领悟轻松无比，却有时又难如登天。若是机缘到了，有顿悟的机会，甚至可能一年三本，若是机缘未到，恐怕三年一本也是妄想…”云皓轩苦笑道。
孙思秒忽然向雷重问道：“雷师兄您第一次选择，选的是什么书？”
他们两人都是药修，显然可以听取师兄们的建议而行。
雷重哈哈大笑道：“我第一次所选书籍的名称，却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难道还要保密不成？”克成子疑惑道。
“师父早有规定，所有弟子入门后的第一门功课，便是选书。所以这次选择，无论选择哪一本，都是福祸自担，全需要看你自身，别人是半点意见也给不了的。”
“师父这样搞法，端是奇怪的很，”朱砂双眉蹙起，开始思考起来。
“还有一点，”云皓轩微笑道：“按师父的规定，进入书阁后不可以动手翻阅，选择秘籍全凭第一印象，由双眼观察后，即可做出最终的决定。”
“不可以动手翻阅？这又是什么道理？”三人大惊失色，有些难以理解。
云皓轩耸耸肩膀道：“这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据说所有秘籍都设有精神标记，若是动手翻阅，师父他老人家第一时间就会知晓。”
他微笑道：“所以明白了吧？诸位第一次手动翻阅的书籍，就必是最终选定的那本。”
三人面面相觑，均为这哈半山种种限制手段，感到极度无语。
在朱砂的识海之内，魈突然道：“你这位新师父很有意思，他明着让你们去挑选秘籍，实则何尝不是一种考察？”
“考察？”朱砂有些吃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