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论禅经，怼玄苦
合着这个老和尚跟自己绕了半天，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对此夜未明不由感觉到有些无奈。
有任务的话，你倒是早说啊！
又是动之以情，又是晓之以理的，哪里有直接发布任务来得实在？
毕竟，NPC虽然有可能忽悠玩家，但却绝对不会再任务中耍花招。
任务一旦发布，就好像仙侠小说里说的天道契约，玩家干多少活，就拿多少好处，是绝对不存在耍赖现象的。
就连百损那样的狐狸精，都不敢在任务奖励本身上做任何的手脚，只能通过一步步的诱骗，让玩家主动掉进她之前挖好的陷阱而已。
见到这两个任务之后，夜未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变连选了两个“是”，跟着说道：“论经大会既然已经被定在晚饭之后，就说明此事并不着急。”
“还请玄慈方丈先带我去玄苦大师遇袭之地去看看，然后再安排我和玄苦大师见上一面。”
玄慈给出的这两个任务，前者先对来说要简单一些，只要准时参加论经大会即可。
但想要拿到好的任务奖励，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起码也得让玄苦在死前佛法突破到第10级，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必须要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才行。
而后一个，要在一天之内戳穿萧远山的身份，看起来更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既然有任务，那么总要尝试一番才行。
毕竟任务失败了也没有任何的惩罚，可是一旦成功，那好处恐怕也是难以想象的。
而他得想法，也刚好与玄慈的目的不谋而合。
见他爽快的接取了任务，玄慈立刻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玄苦师弟是在自己的禅房之中遇袭的，他本人此刻也正在那里休息疗伤，贫僧这就带夜少侠过去。”
玄苦是在禅房里被人袭击的，而他现在还依然住在自己的禅房里面养伤？
话说，你们少林寺能不能专业一点儿？
保护现场啊！
懂不懂？
虽然明知道少林是寺庙而不是衙门，他们的专业也不是干这个的。但作为一个专业人士，见到如此不专业的做法，依旧无法压抑体内那澎湃的吐槽之力。
一边在心里吐着槽，一边留心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
不过，这才是正常的表现。
如萧峰、萧远山这样的超级大BOSS，本身的洞察力也是极为敏锐，又岂会在行动的时候随便从身上往下掉东西给人调查？
少林寺中殿堂院落何止数十，东一座，西一座，散在山坡之间。玄苦大师在寺中虽不执掌职司，但在“玄”字辈众高僧之中，却有着佛法第一的美誉，自然也其独立的禅房。
夜未明随着玄慈转过两个跨院，方才抵达玄苦禅房的所在。
来到禅房外面，夜未明并没有急着进入房中，而是立刻展开身法围绕着禅房转了一圈，待返回原地之后，面色凝重的冲着玄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这一圈并无收获。
玄苦在少林寺的一众玄字辈高僧之中，号称佛法最高，但武功修为较之其他玄字辈高僧却并不突出。然而这个不突出，毕竟是与其他玄字辈高手作为参照物来进行比较的，擅长《降魔掌》与《燃木刀法》两门绝技的他若是放在武林之中，也绝对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
想要将其重创之后全身而退，哪怕是在偷袭的情况下，非一流高手也绝不可能办到！
既然是一流高手作案，又岂是那么容易留下线索的？
玄慈显然也知道个中道理，冲夜未明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跟着便上前一步，轻扣了三声房门。立刻有负责照料玄苦的小沙弥前来开门。
见到玄慈之后，小沙弥自是要恭敬行礼自不必说。
玄慈则是在简单交代了来意之后，便带着夜未明进入禅房之中。
方一走进房门，夜未明立刻嗅到空气之中有着一丝十分明显的血腥气息，显是从身受重伤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沿着血腥味传来的方便看去，却见一个老僧此刻正躺在床榻之上，气息微弱，想来定时玄慈口中的玄苦无疑了。
玄苦本在闭着眼睛假寐，听到玄慈的声音之后，方才睁开眼睛，叫了一声：“方丈师兄。”
“玄苦师弟。”玄慈来到病榻之前，双手合十说道：“玄苦师弟之前遭歹人所伤，却不记得那歹人的相貌。”
“所幸神捕司的少年神捕夜未明少侠恰巧来到少林，我便趁机邀请夜少侠帮忙调查此事。玄苦师弟可以两之前遇袭的前后说与夜少侠知晓，也好让我们把那个贼人给揪出来。”
“玄慈师兄。”出乎夜未明与玄慈预料的，玄苦闻言，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小弟受戒之日，先师给我取名为玄苦。”
“佛祖所说七苦，乃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小弟勉力脱此七苦，却终究只能渡己，不能渡人，说来惭愧。”
“这‘怨憎会’的苦，原是人生必有之境，宿因所种，该当有此业报。师兄见我偿此宿业，该当为我欢喜才是。”
玄慈闻言立刻说道：“玄悲师弟数月前命丧奸人之手，咱们全力追拿凶手，似违我佛勿嗔勿怒之戒。然降魔诛奸，是为普救世人，我辈学武，本意原为宏法，学我佛大慈大悲之心，解除众生苦难……”
玄苦大师却是说道：“方丈师兄，小弟不愿众位师兄弟为我操心，以致更增我的业报。那人若能放下屠刀，自然回头是岸。倘若执迷不悟，唉，他也是徒然自苦而已。此人形貌如何，那也不必说了。”
这就已经开始论禅了吗？
眼看着玄苦已经和玄慈玩起了佛法嘴遁，夜未明知道终于该轮到自己装逼了！
于是也不等玄慈再次开口，便已经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说道：“玄苦大师此言差矣！”
夜未明这句话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起码此言一出，已经成功的将二玄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
这句话如果换做是一个一般人说出来，二玄只会当他是在放屁，根本就不会加以理会。
但作为一个佛法第9级的居士之口，他们两个却不得不予以足够的重视。
这就是修养类技能最大的好处之一，关键时刻可以让你在某些场合，针对某些NPC，拥有意想不到的话语权。
二玄微微吃惊之后，其中玄苦更是主动问道：“夜少侠何出此言？”
夜未明将功力凝聚与双目之中，顿时让双眼之内精芒爆闪，给人的感觉仿佛可以洞彻人心一般，只看得玄苦一惊。
不着痕迹的装了一个逼之后，夜未明这才说道：“和尚有和尚的慈悲，国家也有国家的法度！玄苦大师只顾着自己的慈悲，却是置国家之法度于不顾，在晚辈看来，那并非是真正的慈悲。”
夜未明的话，只听得玄苦一脸的懵逼：“我只是不愿意此事再继续纠缠下去，凭增业报而已，何错之有？”
玄苦这句话翻译成普通话就是……
我挨打不还手，事后不告发，逆来顺受难道也有错？
夜未明轻轻摇头：“玄苦大师这般的慈悲，不但错了，而且是大错而特错！”
“玄苦大师不愿凭增业报，便放过那歹人。且不论对方是否当真会幡然醒悟，放下屠刀，就算他真的能够迷途知返，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真正的重点是，在他醒悟之前，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生灵丧命他手！？”
“当然，那些被其所害的无辜之人，也是他们命里的劫数，这份业报肯定不会被记在玄苦大师的身上也就是了。”
被夜未明当面一顿猛怼，玄苦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只是自认倒霉的决定死了白死，怎么被你这么一说，听起来咋就那么自私呢？
甚至就连玄慈听到夜未明这么说，也忍不住帮玄苦辩白道：“夜少侠这么说，未免有些言重了。”
“言重了吗？我并不这么觉得。”夜未明的立场十分坚决：“靠着佛法普渡世人固然是善举，但效率未免太过于底下。世间的恶人那么多，只靠和尚劝其向善，当真可行否？”
二玄被夜未明问得一愣，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却听夜未明继续说道：“如果没有朝廷的法度管束，恶人做起恶来只会越发的猖獗，甚至形成了善者注定要被欺负，恶人却不会受到惩罚的现象。”
“最后就算是善人，为了自保也不得不成为恶人！”
“要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要让百姓在一个相对和平、稳定、规范、有序的环境下安心谋生，朝廷的法度才是王道。因为它可以让善者得到保护，也可以让恶人不敢轻易为恶！”
“至于佛法，只能够作为在朝廷法度基础上，对人心善恶的引导和补充，绝对不能反客为主，本末倒置！”
夜未明阐述的观点就是，国法的重要性要远大于佛法。
微微一顿之后，又继续说道：“就算再佛国之中，神佛也是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的。既有着慈航普渡，也有着金刚怒目！”
“金刚可以敬佩菩萨的慈悲，但菩萨也不会阻止金刚斩妖伏魔！”
“从国法上来讲，和尚负责吃斋念佛，给百姓以心灵上的藉慰，捕快负责打击犯罪，严明法纪。若论指责分工，两者之间原本并无瓜葛。”
“但那个歹人入寺行凶，本就是触犯了朝廷的法度，而且是犯了重罪。作为事件的当事人，和尚便有义务将自己所见所闻，如实的对朝廷执法人员说清。”
“这是作为一个百姓所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而少林寺的僧侣，在成为僧侣之前，他首先是朝廷治下的一个百姓。”
“至于说因此可能会产生些许业报？玄苦大师，你可还记得地藏王菩萨说过什么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