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 十万次都谈不上努力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通过时间跳跃而来之后，几乎每次牧濑红莉栖都会发现安哲的异常。
“你总把你的高智商用在奇怪的地方呢。”
安哲死沉着眼神这样说道，也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跳跃了时间的事实。
他真的已经快崩溃了，徒劳的进行着拯救行动，完全就没什么意义。他只能看着牧濑红莉栖一次又一次的死在他面前，他不得不回到之前，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再次看着女孩死去。
但他不能就这样放弃，只能不断的回到过去，痛苦的经历完过程后，再迎来既定的结果。每一次女孩的死亡，都像是在他心头上割肉。
而他的行为，就像是自己拿着一把刀，心甘情愿的不断的割着自己的肉，各种意义上都充满了悲惨。
牧濑红莉栖摇头，她是想不注意到安哲的变化都难，先前还看到他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时间跳跃机，只是打了个顿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那么，倒底是什么情况呢？好好和我说说吧。”
她平静的开口，想听到安哲的解释。
安哲没有拒绝，将自己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牧濑红莉栖还是老样子，在听到自己接下来的时间里会死亡的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得慌乱或者不堪，只是轻拧起了秀眉。
“真是乱来呢，笨蛋。”
她转过身去，靠着栏杆轻声开口：“时间跳跃机也未必是安全的哦，搞不好连你的存在本身也会消失掉。”
女孩这样警告道，责怪安哲胡乱而频繁的动用时间跳跃机。
但是对此安哲却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死沉着双眼低头看着地面，眼瞳并没有聚焦：“人类在根源上也是时间性的存在。”
“唔……我也正想说这句话呢。”
“事实上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安哲打断道。
牧濑红莉栖表情一噎，随即无奈的摇头：“真让人不爽，就像是被窥伺了心中的想法一样。”
“可这就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只不过是在未来。”
安哲的意思是，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他和牧濑红莉栖总是在吵架，可现在就连吵架似乎也成了一种奢侈。
牧濑红莉栖偏头，盯着安哲看了许久。
是错觉吗？她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孩似乎早已经伤痕累累。
他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吗……
因为自己会在接下来的某一刻死去，他一直在做着常人不敢想象的努力吗……
完全感受不了这样的心情呢，可他看起来、、真的好疲惫……
“呐……累了的话，就停下来吧。”牧濑红莉栖看着夜幕下的城市，忽然这样说了一句，让得安哲涣散的眼神慢慢凝聚。
“你在……说什么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死死的盯着牧濑红莉栖的侧脸，身体微微颤抖。
“因为……你已经那般的努力过了啊。”
“几千次的重复算什么努力！？十万次都谈不上努力！！”
安哲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他颤抖着身体盯着女孩：“红莉栖，我放弃的话，你就活不下去了啊！”
“我无法理解你的坚持。如果这已经是既定的命运，那我又能如何去反抗？如果不是时间跳跃机，我们根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可现在时间机器已经问世了，我甚至很感谢它给了我挣扎的机会！”
“……”
牧濑红莉栖不说话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苦恼的心情，但她的眼神依然沉着而冷静。
她也明白的呀，安哲是为了拯救自己啊。可也正是因为自己的事，安哲才会这么痛苦不是吗……
或许，与其说是苦恼，不如说是既欣喜又纠结的复杂情绪吧。
沉默了一会，她才摇了摇头：“安哲，你要知道，你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也正是由时间机器带给你的。”
安哲闭上了眼睛，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才重新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牧濑红莉栖。
“它的确带给了我许多悲痛，但与失去你的悲痛相比，不值一提！”
在牧濑红莉栖怔怔的目光中，安哲紧紧的拥住了女孩。
“因为你独一无二，所以我非救不可。”
牧濑红莉栖的眼眶微微发红。
这算什么，算是表白吗，这就是你这样拼命的原因吗。
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开心，明明知道他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啊……
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牧濑红莉栖被安哲拥抱着，心已经乱了，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那么自己对安哲的感官、是什么时候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呢，不会是刚刚的原因吧，要比那还要早得多。可是，明明以前一直都是在和他吵架呀……
真是的，过早的知道自己的未来也挺难受的啊。
似乎是因为怀里女孩的原因，安哲重新燃起了斗志，他渴望能拥住这个女孩，渴望感受着她的心跳，所以不管多残酷的命运，他都要继续坚持下去！
“先进去吧，将这件事告诉大家，让大家一起想办法，你有一点做错了，那就是从来都不去求助大家。”
牧濑红莉栖轻轻推开了安哲，只是脸上还是残留着一抹红润，但她了解了安哲的心意就可以了。
休息室中，坂本真雄他们大概的了解了情况，又仔细询问确认之后，大惊之余也神情凝重。
毕竟时间跳跃这东西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时，还是让他们彻底惊了一大跳，随后才开始想办法，但很快又被牧濑红莉栖和安哲一一否决。
“按安哲你的说法，可不可以现在就用时间机器做文章，给存在于更加遥远过去的安哲，比于一个月前的你发去提醒呢？”比屋定真帆这时提出了一个猜想。
“当然不行！”
牧濑红莉栖再次直接否定：“给过去的自己进行提示本就容易影响世界线的走向，那样做的话谁也保不准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确定性太大，危机也只会更多。”
安哲也觉得有道理，但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给过去的我发送提醒？”
他眼神中精光一闪，立刻从身上摸出了手机，调出了短信记录。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曾经收到过一封看不见内容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