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我累了
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够两全其美。
叶梓移植了轮回眼后，然后过来找宇智波进，给了宇智波进一个难以抉择的选择。
那左眼中的轮回眼，以及轮回天生之术的代价，便是让宇智波进心情变得复杂的根本原因。
“你也能适应轮回眼，却不愿意付出生命去复活言叶吗…”
“你明明可以将这些代价隐瞒下来，然后让不知情的我去复活言叶，却非要不加掩饰的全部说了出来，然后让我选择。”
“即使当初是为了力量，才选择跟随你，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坦然去接受死亡的。”
“如果…我不同意呢？”
宇智波进缓缓低下头，沉默着，犹豫着，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放在心里纠缠在了一起。
他想要复活言叶，他想要言叶不再为了秽土转生这个术而将苦恼深深埋在心底深处，他想要一直留在所有人的身边，日升日落，一天过着一天，和身边的人一起去迎接不可知的未来。
确实，当初是为了力量才选择跟随叶梓，但经历过那么多事，宇智波进并不讨厌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说还有遗憾的话，那便是言叶的遗憾吧…很多时候，他看到言叶偶尔流露出的忧伤，也会希望言叶能够跟上那个不知想去往何方的男人的身影。
每一个人都为了某个目标而前行着，他跟着叶梓那么久，却从来都无法探知叶梓的目的是什么。
无法接触到一丝一毫，只是觉得叶梓正朝着某个他所不知道的目标，正在拼命前行着。
这一点，他看得出来。
而现在，叶梓给他出了个难题。
究竟要怎样才能够坦然接受死亡呢？
宇智波进自问很难去做到，所以他在叶梓将选择放在眼前之时，才会犹豫迟疑，而既然会犹豫迟疑，那就说明心中确实有同意的念头在里面。
不能一时就坦然接受死亡，宇智波进却是不清楚，叶梓早已经做好坦然接受死亡的心理准备…
看着沉默的宇智波进，叶梓却也不催促，而是静静等待着宇智波进做出选择，如果不是无法两全其美，他便不会将这个选择丢给宇智波进。
他没有办法用自己的生命去复活言叶，因为他所背负的东西，已经束缚住了他的双手双脚。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而大蛇丸很清楚每一个人所做出的至关重要的选择，都是不容被改变的，所以大蛇丸未曾去劝阻过，只是问叶梓，这值得吗？
在没有得到答案前，大蛇丸或许已经有所预料，事实也是如此，他得到的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么…你会愿意吗？”叶梓看着宇智波进，默默想着，他有很多强硬的手段，却选择了最软的那一个。
牺牲自己，从而去成全他人。
这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但有很多人都可以做到。
犹豫了许久的宇智波进，缓缓抬头，看向叶梓的左眼，问道：“我知道自己的体质很特殊，应该能够适应轮回眼，但叶梓大人已经适应了轮回眼了吧？”
叶梓微微点头，他听出了宇智波进话里的意思，这算是隐晦的质问吧。
这就相当于…那为什么要我来做这件事？
“那…为什么叶梓大人不自己去做这件事？”宇智波进话锋一转，如敞亮的刀子，即使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复活言叶，但他认为去做这件事的人，更应该是叶梓，而不是他。
当开始这般质问的时候，或许他已经做出选择了吧。
“我做不到。”叶梓沉声道。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支天枰，不会一直用到，但绝对会用到，而叶梓时常都要面临这种只能取其一的境况。
为了维持住天枰的平衡，他便只能去掠夺他人的东西，然后将两边的重量变成一致。
“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宇智波进死死盯着叶梓，再次确认。
叶梓坦然迎向宇智波进极为专注的眼神，重复道：“做不到。”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他想要得到两全其美的结果，所以这件事本身就不能由他自己去做。
听着叶梓的回答，宇智波进渐渐凌厉起来的眼神，慢慢恢复到平静。
“还有一个问题。”
他看着叶梓，平静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会不择手段。”叶梓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回道。
宇智波进闻言深深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苦涩，沉闷道：“叶梓大人，你本来可以隐瞒代价，让我糊里糊涂的去死，却要我死得明白。”
他隐约明白叶梓为什么会将这个选择摆到他面前了。
叶梓看着宇智波进脸上的苦涩神情，眼底深处也是流露出一丝苦涩，如果足够强大的话，就能一帆风顺，那为什么不停去获取力量的自己，却依旧要这么磕磕碰碰走着。
还是因为不够强大吗…
宇智波进沉默了片刻，之后用一种分外复杂的语气，说道：“我希望…言叶能够幸福。”
这是奢望，并不卑微。
叶梓依旧沉默，虽然有想到宇智波进有可能会答应，但真正听到的时候，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
宇智波进说完，便是伸出了手。
叶梓一言不发，将放着轮回眼的玻璃瓶交到了宇智波进的手里。
隔天，在奈奈子的协助下，为宇智波进移植了万花筒和轮回眼。
宇智波进的体质确实特殊，但没有叶梓的自愈力，移植完眼睛，不能短时间内痊愈，并且他还得一段时间去适应眼睛的能力。
做完移植手术后，奈奈子又返回实验室去忙，药剂的制作已经接近尾声了。
该做的准备，已经快好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白绝带回了并不算好的消息——五个忍村联合。
叶梓没有太大的反应，让白绝把即将要面对的战斗通知下去，又过去半天，他将言叶喊来了房间。
“这场战斗，我也要参加。”
一来到叶梓的房间，言叶先声夺人。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即将要跟着叶梓，去对抗五大忍村。
叶梓静静看着言叶，自从以秽土的方式将言叶‘复活’后，但凡战斗，他都不让言叶参与，而言叶认为战斗才能发挥出她的价值。
“反正我又死不了，不是吗？”言叶认真看着叶梓。
叶梓伸出手，抚摸着言叶冰冷的脸颊，眼神渐暖，说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言叶根本感受不到从叶梓掌心传来的温度，听到叶梓的话后，语气稍微激动起来。
“抱歉。”
叶梓没有回答，而是收回手，后退了一步，然后双手搭成了术印，用歉意的目光看着疑惑的言叶。
嘭！
一声闷响，言叶身后徒然升起了一具没有棺盖的棺材，同一时间，言叶的意识被叶梓压制住，沉入了黑暗之中。
眼中流露出一抹忧伤，叶梓控制着意识被压制的言叶，缓缓后退走入棺材之中，随后通灵出棺材盖，从下方往上缓缓抬起，慢慢盖上棺材。
叶梓的目光，就这样随着向上抬的棺盖移动，视野之中，言叶面无表情的脸庞随着上升的棺盖被一点一点的遮掩，直到棺盖闭合起来后，便是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
将言叶放入棺材中后，叶梓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双手轻轻环抱住棺材，用脸颊贴在粗糙冰冷的棺材上，眼睑微垂。
“言叶，我累了…”
疲惫的低语声，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叶梓慢慢退了几步，控制着棺材，慢慢沉入地面，他的目光，随着下沉的棺材，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