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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引

  上官婉儿在城楼惊愕不已望向秦无衣,在武则天对自己的描述中,那是一个神秘而危险的男人,至今秦无衣对于上官婉儿来说依旧神秘莫测,至于危险,上官婉儿已经亲眼目睹,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擅作主张去招惹秦无衣。
  刑台上秦无衣和羽生白哉还有聂牧谣,三人以楔形站位将顾洛雪护卫在中间,四周兵将见识过这三人的威烈,近万余人竟无人敢逼近半步。
  唯有武则天依旧淡定自若,甚至在她看见秦无衣那刻还露出惬意的笑容,托腮注视城楼下,发生的一切似乎在她眼里仅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百戏。
  唯一遗憾的是,五年前秦无衣持麟嘉刀大杀四方,当日惨烈之景远胜今日,直到现在还让武则天记忆犹新,若不是后来叶阡陌的死让秦无衣心灰意冷而弃刀求死,最后结局如何还真难预料。
  五年后秦无衣依旧所向披靡,可他终究是没有再让麟嘉刀沾血,武则天心中甚至有些暗暗期盼,想再睹神兵出鞘的风采,所以她特意调派了金吾、千年两卫迫使秦无衣能全力以赴,结局早在武则天的预料之中,只是过程让武则天意犹未尽。
  武则天缓缓起身站到城楼前,楼下众将稳了军心,将刑台上四人团团紧围就等武则天一声令下,武则天的眼里只有秦无衣,两人对视,在秦无衣眼中武则天能看见的只有不屈和无畏,剩下的便是轻蔑,敢轻蔑无视自己的人有很多,不过力所不及的藐视在武则天看来滑稽而可笑。
  但秦无衣绝对是一个例外,即便今日他难从东市全身而退,也会不惜一切杀人城楼。
  “太后。”上官娃儿在一旁低声提醒。
  “退下。”
  武则天声音很轻,上官婉儿一怔不敢再言,和所有兵将立即退出东市,武则天缓缓走下城楼,同样是无所畏惧的神色,透着深邃的自信。
  “这就是只有你才能帮本宫完成的事。”
  顾洛雪迟疑片刻后恍然大悟:“你想借此逼他们回来。”
  “五年前他万劫不复,五年后,本宫相信他一定不会重蹈覆辙。”武则天与秦无衣对视,“所以即便是天涯海角,他也会义无反顾回来。”
  “你不做这些我一样会回来。”秦无衣冷言道,“至于能不能留住我们就另当别论。”
  “本宫向来不喜欢做强人所难的事,即便是你帮本宫追查妖案,本宫也未曾有半点强迫,自始至终都是你心甘情愿。”武则天从容不迫道,“你想离开,本宫不阻拦,只是还有些话未对你说明,待本宫说完之后是去是留你自己抉择。”
  “你想说什么?”秦无衣不屑一顾。
  “本宫与你一样守诺,当初答应过你的是本宫不会食言。”武则天一边说一边递上圣旨,“本宫已让陛下为叶家平冤,这道圣旨将昭告天下能让叶家沉冤得雪。”
  “人都死了,平冤有何用?”秦无衣并未伸手去接,冷声道,“无衣向来坚信杀人偿命,以牙还牙,可李治归西此仇我该向谁去报?”
  “本宫倒是可以成全你。”
  “成全?”秦无衣冷笑一声,“叶家满门还有鹰卫数千人的枉死,你拿什么平他们的怨恨。”
  “这就是本宫打算告诉你的事。”武则天上前一步,“叶家也好,鹰卫也罢,这笔账如若换成是本宫也会去讨还,只不过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对要寻仇的罪魁祸首。”
  秦无衣眉头一皱:“你想说什么?”
  “你我都是先帝手中的刀,就该明白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先帝灭杀鹰卫以及留下赐死本宫的遗诏,在本宫看来合情合理,只是你一直一厢情愿,以为能独善其身而已,本宫与你相比,能胜你之处就在于有自知之明。”武则天直言不讳道,“亦如本宫无法离开皇城,你也亦然无法离开鹰卫,但你一直误解了先帝。”
  “误解?”
  “先帝若真要本宫性命,本宫又岂能安然无恙,先帝即便留下遗诏,但也设定了触发的前提,由此可见先帝事先预留了回旋的余地。”武则天神色笃定道,“事实上先帝也为你留了机会。”
  秦无衣眉头皱的更紧:“什么机会?”
  “你与叶阡陌的事先帝早就知道,你向先帝请辞时,先帝原本是打算放你走的。”武则天如实相告,“但你知晓皇室太多秘密,先帝不可能让你全身而退,所以,所以先帝打算让你留下一样东西。”
  “留下什么?”
  “你的右手。”武则天脱口而出,“先帝本打算让你自断右臂,废了你的手,你便不能再用刀,如此一来你形同废人。”
  “他从未对我说过。”秦无衣面无表情道,“无衣去意已决,莫说一只手,只要能让我与阡陌归隐,无衣在所不惜什么都会答应。”
  “不肯放你的并非先帝,而是另有其人。”武则天娓娓道来,“天机上人魏临渊辞世后,先帝身边还有一名谋士,而此人身份极为隐蔽,先帝甚至一直都在刻意对本宫隐瞒,灭杀鹰卫以及派你前往叶家,皆是此人的主意。”
  “谋士?”秦无衣双目如刀,回想起在文昌观与顾玥婷对质时,她也提到过当日易锦良受命时,李治身边的确有一名未曾露面之人,武则天所说与顾玥婷的话不谋而合,“李治既然想要斩草除根,为何你会擅自救下我?”
  “先帝有意隐瞒那人身份,可见是对本宫有所提防,你我都为这皇权社稷做过太多见不得光的事,你的下场就是本宫的前车之鉴。”武则天不慌不忙答道,“本宫看的要比你远,当时先帝龙体日衰,本宫料到先帝将会在不久后龙御归天,待那时本宫要面对太多险恶,身边需要一个能解决麻烦和棘手之事的人。”
  “你凭什么如此坚信能让我为你所用?”
  “本宫有你要的东西,而且是你无法回绝和抗拒的东西。”武则天笑意斐然。
  秦无衣神色冷峻:“李治有心置我于死地,当年重兵围剿绝无生还之机,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又是从何救下我。”
  “本宫私下翻查过先帝的奏疏,其中有一份是你在前往叶家前的行动计划和步骤,当时连同你在内,鹰卫精锐共计三十五名奇袭叶家,可本宫却从顾玥婷口中获悉,她得到的人数却只有三十四名,正如你所言,如此机密慎重的事不可能出错,唯一的解释有人故意少说了一人。”
  武则天所说再次印证了顾玥婷的话,自己在五年前的死劫中生还并非是顾玥婷有所疏漏,顾玥婷知道自己灭杀叶家的步骤和安排,甚至能并且精确到人数和路线,并且那名谋士还再三强调就地焚尸,顾玥婷事后还专门亲自清点过人数,在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将尸骸付之一炬。
  倘若顾玥婷事先知道一共该有三十五人,她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找出最后一人,在没看到此人首级前,她绝对不会下令撤军,如此一来自己早该被顾玥婷斩下首级焚烧成灰才对。
  秦无衣为此专门向顾玥婷确认过,关于围剿皆是由那名谋士一手部署,可此人知晓一切却唯独说错了人数。
  “那份我写的奏疏……”
  “被本宫毁掉,既然顾玥婷得知的人数有出入,正好给本宫有了救你的机会。”
  “这么说李治自始至终都没见过奏疏上的内容?”
  “见没见过结果都一样。”武则天意味深长道,“当时先帝风眩之症加重导致双目失明,根本就无法看到奏疏上的内容。”
  秦无衣听出武则天弦外之音:“灭杀鹰卫以及围剿叶家,所有的事都是那名谋士一手实施?!”
  “蹊跷就蹊跷在这里,起初本宫以为此人是为帮先帝铲除后患,因此此人所做之事无可厚非,但能在一夜之间将鹰卫屠戮殆尽,甚至连你都难逃危局,可见此人心思缜密非同一般,心智深不可测,但偏偏这个滴水不漏的计划中,却出现人数上的疏漏,以至于让你成漏网之鱼。”武则天表情狡黠深邃,“事后本宫细细推敲,才惊觉其中的缘由,那名谋士并非有疏漏,而是故意在顾玥婷面前少说一人。”
  “目的何在?”秦无衣疑惑不解。
  “本宫这才意识到遇到前所未有的对手,此人竟能算到本宫心中所想,本宫能救你并非是机缘巧合,而是此人有意借本宫之手救你。”
  “救我?”秦无衣越听越茫然。
  “本宫用了很长时间才想明其中原委,让你亲手杀掉叶阡陌是为了让其忘情断爱,没有被七情六欲所牵绊的你才是最危险的,再灭杀鹰卫让你一无所有,从此背负愧疚和负罪的双重枷锁,欲立先破,此人并非是想要你的命,而是千方百计将你逼入无法回头的绝境,不管你承不承认,此人的计谋成功了,你的余生将与李唐势不两立,而且还会穷尽一生去复仇,事实上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变,你依旧还是一把锋利无匹的刀,只不过被另一个人握在手中而已。”
  秦无衣从容镇定:“我见过太多自负的人,但结果总是出奇的相似,越是锋利的刀越是容易反噬,何况无衣并不认为会被他人所驾驭。”
  “自负……”武则天笑意深邃,“自负和自信仅在一线之间,你是本宫见过最骄傲的人,但同样也是最自负的人,亦如你所说,太过自负难免会自食其果。”
  秦无衣目如鹰隼:“你想说什么?”
  “叶阡陌是你一生都无法弥补和遗忘的伤痛,本宫想问你一句,叶阡陌在你心中是怎样的一名女子?”
  但凡提及这个名字都会在秦无衣那张坚毅的脸上轻而易举刻下哀伤,目光也不及先前刚直:“有她在,寒室清茶不弃,黄泉幽冥不惧。”
  “本宫知道你对其情深意重,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你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不过这并不是本宫想知道的。”武则天意味深长重复之前的问题,“叶阡陌在你心中是怎样的一名女子?”
  “贤良淑德……”
  “不,不是这些!”武则天打断秦无衣,“对于叶阡陌你知道多少?”
  “她是叶家长女……”秦无衣舔舐嘴唇,忽然发现从未问过自己关于叶阡陌的任何事。
  “你知道的仅仅是一个名字,以及这个名字的背景和来历,除此之外,你对这个让你愧疚一生的女子一无所知,你可是鹰卫之主,多年了的习惯让你会熟知身边每一个人,可偏偏你对自己最在乎的人却一片空白,这就是你的自负,自负到你认为能让自己动心的女子,你根本不想也不会去调查她的过往。”武则天围着秦无衣踱步,云淡风轻道,“本宫认为你说的没错,自负的人往往到最后都会自食其果。”
  秦无衣眉头皱起:“你,你此言何意?”
  “先帝患有眼疾,不能预览奏疏,本宫替先帝处理政务,其中一封密奏是关于你的,上面呈报了你与叶阡陌的事,本宫一时好奇,想看看能让你动情的女子到底有何与众不同,本宫暗自远观过叶阡陌,倾国之貌令本宫都羡艳不已,可本宫派人细查却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你派人查过叶阡陌?你,你查到什么?”
  “叶家长女出外踏青时不慎堕崖身亡,本宫专门核查过时间,你见到叶阡陌的时候正是叶家长女身亡之日。”武则天笑意更浓,“要么在你山崖之下被一名亡魂所救,要么你遇到的叶阡陌就是另有其人。”
  秦无衣一怔,瞪大眼睛半天没说出话。
  “本宫知道你向来不信鬼神,那么唯一的解释,有人冒名顶替借用了叶阡陌的身份,换句话说,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名足以让你放弃一切,不,是让你失去一切的女子到底是谁。”武则天举起手中那份最先拿出来的圣旨,声音透着嘲讽,“你千方百计想要复仇,可到头来谁是仇人都不知道,情比金坚想要至死不渝,结果一腔深情付给谁你也不知道,这便是你的自负,可笑而荒唐,从始至终你做的所有事都是错的。”
  秦无衣的镇定瞬间全无,武则天说出来的话足以颠覆自己所有的认知,同时也否定了他为之付出的一切。
  “你是本宫见过才情出类拔萃之人,能统领鹰卫六年你有过人的敏锐和缜密,本宫已经告诉你这么多。”武则天停在秦无衣身后,“你现在可意识到所有事中最为关键之处?”
  “叶家!”秦无衣蠕动喉结,但还是不假思索一语中的。
  “对,关键就在叶家,为什么要顶替叶家长女的身份,整件事如今来看已经再清晰不过,归根结底叶家才是关键所在,包括先帝下令围剿叶家,还有你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叶家,林林总总都是有人故意将你引到那里,事实上连先帝都在此人的算计之中。”武则天已走到秦无衣面前,“这五年来,你一直忽略了一个最大的疑点,为什么叶家会被诛灭,为什么一定要由你亲自去诛灭,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个需要你去追查的疑惑,那个死在你刀下的一生挚爱到底是谁。”
  秦无衣眼中的混沌和茫然慢慢在凝聚成阴沉的愤怒,这让一旁的聂牧谣惴惴不安:“哥,无论你做什么牧谣都与你生死与共,可你都知道让我抽身不问过往,为什么你非要泥足深陷在过去的恩怨……”
  “你没有资格劝他。”武则天强势打断聂牧谣。
  “我与他是骨肉相连的兄妹,凭什么没有资格。”聂牧谣不落下风。
  “本宫知道你们兄妹情深,他为了你不惜背叛鹰卫,本宫指摘你没有资格,因为你也有,确切来说,是这里每个人都有必须留下的原因。”
  “你有什么办法让我留下?”
  “你可有想过自己父母是谁,你与秦无衣的身世又是什么?”武则天漫不经心问道。
  聂牧谣一愣:“你知道?”
  “作为鹰卫之主统领着巩固皇权的鹰卫,自然让先帝不敢掉以轻心,因此先帝派人密查过你与秦无衣的来历,你们两人是孤儿,自幼被天机上人所收养。”
  聂牧谣:“这些我们都知道。”
  “但本宫却查到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
  这个问题显然让秦无衣难以抗拒:“你查到什么?”
  “在你们被天机上人魏临渊收养前,你们还被另一人家收养过,只是那时你们都是婴孩,所以不记得那段往事,本宫遂而继续细查,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这家人本有一男一女两孙,可不知何故两孙下落不明,但在不久后,襁褓之中的你与秦无衣出现在这家人的家中,并且此人将你二人视为己出悉心照料,对外却称你二人就是自己孙辈。”武则天直视秦无衣,“此事倒是让本宫想到一个春秋典故。”
  “托孤就赵!”秦无衣再次脱口而出。
  “还是和你交谈能令本宫欢畅,你总能和本宫想到一起去。”武则天笑意满满道,“本宫也正是这样猜想,那人用自己血亲孙辈,调换了你二人,如若本宫没猜错,那人的孙辈怕是早已身亡,从而换来你们安平,这就让本宫更为好奇,你二人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以至于能让那人弃骨血护你二人周全?”
  聂牧谣也惊到:“那人是谁?”
  武则天淡淡答道:“顾恺元。”
  这个名字让秦无衣和聂牧谣都感到极为陌生,却发现一旁的顾洛雪犹如五雷轰顶,惊诧万分愣住原地,嘴唇蠕动半天才发出声:“祖,祖父……”
  武则天没有去看顾洛雪,好像早就猜到顾洛雪的震惊:“本宫说过,这里每一个人都有留下的原因。”
  “祖父长子顾处尘曾育有一男一女,可两子出生不久便遭逢劫难,全家外出时遇害,包括家仆在内无人生还,苍天有眼保住了顾家血脉,祖父将两孙带回养育,但后来听娘说两孙还是因病夭折,自此顾家也断了香火,所以娘才让我改名姓顾……”顾洛雪看向秦无衣和聂牧谣,眼中多了一份惊诧和茫然。
  “关于顾家的事可远不止这些,钦点易锦良和顾玥婷负责剿灭鹰卫的正是那名谋士,无独有偶,鹰卫的统帅竟是当年顾恺元带回之人,你就不觉得这其中匪夷所思吗?”武则天对着顾洛雪淡淡一笑,“谋士挑选你父母另有深意,从他们二人被选中那刻起,也就注定他们会因此而招致杀身之祸,你不是一直想报父母被杀的血海深仇,那就更应该找到这名幕后主使。”
  秦无衣、聂牧谣和顾洛雪三人都僵直在原地,到现在才意识到,他们之间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关联,冥冥之中像是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包括他们的相遇,迫使三人不得不重新去审视过往。
  “都是她的一面之词,何况还无凭无据……”
  “对了,本宫还忘了你。”武则天转头看向羽生白哉,打量了很久,神色充满新奇,视线慢慢下移定格在羽生白哉腰间的长刀上,“此刀何名?”
  “影彻。”
  “想来此刀定是你心爱之物,不会随便示人吧。”
  “当然不会。”
  “此刀刀身有两面纹饰,纹饰之中可是有未央二字?”
  羽生白哉一怔:“你,你怎么知道?”
  “此刀是依照唐陌刀所铸,成刀在中土,由百余名匠师合力铸造而成,传至东瀛后才有了影彻之名,不过此刀在中土还有另一个名字。”武则天直视羽生白哉淡笑道,“此刀是太宗命人打造赠予遣唐使,而此事交由一名皇嗣置办,在当年的遣唐使团中还有一名东瀛公主,皇嗣与东瀛公主暗生情愫,可唐律皇室不得与番邦通婚,皇嗣无奈只能与公主分离,临别之前以此刀相赠,刀身铭刻有未央两字,寓意此情绵绵无绝期,因此这把刀也故名,未央!”
  羽生白哉避开武则天的目光,他向来坦诚无垢,根本不懂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这却让秦无衣等人暗暗诧异,看羽生白哉的反应,他早就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可他却从未对众人提过只言片语。
  “你入唐八载,遍学中土人文,这些年本宫倒是专门留意过你,也知道你入唐还有其他目的,如若本宫没猜错,你一定没将此事告之他们。”武则天气定神闲道,“不过换作是我也不会说,毕竟一旦此事泄露,所有知晓的人都难逃干系,你不肯说是为了不让他们被牵连。”
  “你,你还有什么目的?”聂牧谣没想到羽生白哉还有事情隐瞒着自己。
  羽生白哉舔舐嘴唇,欲言又止。
  “还是让本宫帮你说,当年东瀛公主归国时,除了带走未央刀之外,还带走了一样东西。”
  秦无衣:“什么东西?”
  “那位皇嗣的骨肉!”
  “……”顾洛雪目瞪口呆,“东瀛公主有了李唐皇嗣的骨肉!”
  “本宫知道这是件匪夷所思的事,相信你也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毕竟你是唯一一个拥有东瀛和李唐两个皇室血脉的人!”武则天直视羽生白哉,“你入唐就是为了寻父,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名皇嗣一定会隐瞒这段情缘,加之过去近三十年,你只能逐一排查,结果你耗费八年依旧一无所获。”
  秦无衣其实已经猜到羽生白哉在东瀛的身份,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与李唐皇室也有渊源。
  “本宫所说可是信口雌黄,无凭无据?”武则天笑着反问羽生白哉。
  羽生白哉无言以对。
  “事已至此本宫就再告诉你们一件事,裴炎并非一无是处,他虽然被人利用,但始终都在查主使之人的身份,只可惜此人掩饰的太好,让裴炎无迹可寻,不过裴炎无意中留意到此人掌心有一处伤疤,刚巧本宫认识的人中也有一人有同样特征。”
  “谁?”众人异口同声问。
  “那名谋士。”武则天和盘托出,“本宫虽未见过这名谋士,但一次此人与先帝密谈时,本宫偶然看见此人持笔的手掌心有伤疤。”
  “那名谋士也就是现在妖案的主使!”秦无衣恍然大悟。
  “你承诺过本宫会查明妖案真相,你是守信重诺之人,对此本宫深信不疑,除此之外本宫刚才也给了你其他原因,你不再是为了本宫去查妖案,是为了你自己,还有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与这名身份神秘莫测的幕后主使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查明妖案始末能还你们各自一个真相,同时也能为本宫铲除隐患,至少在此事上,本宫与你们同舟共济。”武则天让开身子,指向空无一人的城门,“你们若想离开,本宫决不强留,如若愿与本宫同仇敌忾追查元凶,本宫许诺定集唐廷之力相助!”
  众人相互对视,谁无法找到说服自己抽身离去的理由,羽生白哉率先对秦无衣点头,接着是聂牧谣和顾洛雪,三人都在等秦无衣最后的决定。
  “唐廷能有今天鹰卫功不可没,这些为巩固社稷的忠勇之辈死的太冤屈,鹰卫数千余手足同袍在等无衣一个交代,我能留下来继续追查妖案,但你必须为鹰卫所有人沉冤得雪。”
  “听旨!”武则天长袖一挥,威仪毕现。
  秦无衣迟疑片刻,终是双膝跪地,身后众人悉数跟跪。
  “鹰卫护唐勋功卓著,可其行事劣迹斑斑,不良脊烂,难为其再复旧名,本宫重封鹰卫众将为“不良人”,往昔为国捐躯不良人等,各州道重新收殓厚葬,再封秦无衣为“不良帅”重组不良人彻查妖案,三司所有要案皆有不良人进取!”
  一声鹰鸣响起,鹘鹰展翅而飞,搏击长空,矫捷的身影翱翔于长安城的上空。
  秦无衣抬头凝视鹘鹰,依稀记起自己第一次站在鹰旗下的样子。
  鹰扬大唐。
  那是当时秦无衣对自己说过的话,当年的意气风发已变成如今的沧桑,唯一不变的依旧是踏上征程的义无反顾。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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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良引》第一册今日完结,首先在这里要谢谢各位书友的一路相伴。
  这本书会是一个系列,第一册相当于一个引子,后面会陆续展开围绕秦无衣等人身世有关的案件,后面两册已经完成,因为《不良引》将会出版,应出版社要求,后面两册不会以网络连载的形式更新,将会以实体书的方式发布,所以追书的书友请暂时等待。
  这段时间的事情很多,在最后一卷中我有意放满了更新量,主要是因为腾出时间在准备新书,在两个月后我将会为大家呈现一个全新的故事,新书更新时间大致定在11月1号,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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