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永恒黑暗（六十六）
方泽虽然没有完全展示实力，但就出手的速度，已经超越了米娜。可他却没想到，我已经偷偷的吸收了先祖之血。
“那血液……对你有用？”他似乎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有些事情知道之后，怎么想都很有道理，但知道之前，却很难联想到，毕竟这些血液，原本便是属于“我”的，谁会想到，我会被自己的血液所强化。
其实方泽刚刚的几句话，也不足以让我失控、愤怒，打碎输血管道，完全是血液经过黑色丝线，进入我的眼睛，我的身体，再经过心脏，大脑，我被蕴藏于血液之中的一股带着魔性的力量唤醒了某种本能，而那本能其实是……
我想与他打一架。
与方泽。
这个难得的神秘强者。
可好在随着血液的吸收量增多，我的控制力也在逐步增强，我知道此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是不划算的，我要想办法尽可能多的吸收先祖之血，眼虫的管道实在太狭窄了，太慢了。
所以我要抓住机会！
我一把推开方泽，转身用我吸收了先祖之血强化过的身体，瞬移到了盛血容器附近，抓住容器壁，翻身跳了进去！
方泽的速度也不慢，在被我推出去的瞬间，便想到了我的想法，他马上跟了上来，抓住我的肩膀，硬生生的扯下一大块皮肉来，但却还是没能阻止我跳进去。
那瞬间，血花四溅，我要用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吸收这先祖之血。
我的灵魂深处一直以来被压抑，或者说被遗忘的一些东西也在这一刻被唤醒。
我清楚的告诉自己，我，叶瀚，渴望力量！
而我也正在获得它。
获……获得？
怎么回事？
我的眼前突然漆黑一片，我看不到光，但我感觉得到血液的浮力，可它们却无法进入我的身体，我的皮肤似乎被什么东西包裹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张口要喊，发现我的嘴前面也被一层东西阻挡。
我伸手触摸自己，却发现有一层东西阻挡着我自己。
似乎是一层薄膜，将我整个人包裹。
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是什么！！”
我摸着那层东西，虽然被阻隔，但依旧有着一些感觉，我终于寻找到了它的源头，来自我的左眼。我知道包裹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了，是我左眼的黑色丝线，它居然不受我控制，自主的形成了类似我之前与黑面具决斗时的黑甲！
而且更加密集。
那瞬间，我感觉这黑甲似乎是有生命的，它之所以让自己尽可能的密集，就是为了阻拦我用皮肤吸收那些先祖之血。
“呃！怎……怎么回事！！听话，听话啊！”我嘶吼着，我想要蛇人化，用巨大的提醒去撑破它，可我发现，它的控制力远强于我，我是可以蛇人化，但却只能够让自己变成一团被压缩的肉泥。
我没办法撑开它。
这是为什么？
没人能够回答我，而且马上，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我没办法动了，完全没办法，我就静静的坐在那血池之中，然后突然站起来。
不是我控制着身体，而是那身黑甲牵引着我的身体，让我站起来，我感觉自己跳出了血池，站在地面。
“怎么回事？”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但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在这时出现在我耳边：“叶瀚，我回来了……这段日子，你很辛苦，谢谢你。”
是杨雪的声音。
但不是在意识中的，而是现实。
嗖！
丝线突然全部打开。
我恢复了视线。
方泽等人正站在距离我大约二十米左右的位置，盯着我这边，但却不是盯着我，而是看着从我左眼中不断射出的黑色丝线。
黑色丝线在我面前渐渐构成了一个人型。
手脚，身材，整个轮廓……都是无与伦比的美好。
成型后，它的颜色渐渐改变，不再是黑色，渐渐变成棕色，黄色，颜色再次变淡，趋近于白色的肌肤，最终它确实成了人类皮肤的样子。外层再次平铺丝线，构成遮体的衣服。
但那张脸还没有模样。
它一点点出现无关的轮廓。
那轮廓是那样的熟悉……
是我多少个日夜，不断寻找，拼了命的想夺回的活下去的意义，希望。
当她最终出现的时候，完美的变成了她该有的样子的时候，我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压抑。
那是杨雪的脸。
但只有一颗右眼，黑丝化作长发，眼虫似乎吐光了它全部的丝线，最后连着丝线的它脱离了我左眼的眼眶，一点点靠近杨雪，过程中它渐渐变成眼球该有的样子，最后完美无瑕的镶嵌在杨雪的左眼中。
那是……
她的眼睛吗？
她的左眼。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很久之前，我一直在问你这个，可显然，答案似乎不是正确的吧？或者只是一部分，你到底是什么，是谁，那颗眼睛……是你的眼睛？”
杨雪看着我。
没什么表情。
那是一张标准的扑克脸。
就像她从前开启冷漠模式一样。
可最终这张脸上还是对我挤出了一点不确定是否存在的微笑：“是我的，很久之前，我留在你的身体中的我的眼睛，因为我的能力之一就是意识转移，所以我很特殊，即便眼球离开身体很远，很久，我的身体依旧可以存在，可以活着。因为你是君主，你血液，天生就是先祖之血，不仅能够控制我的眼睛，还能够让它升级……其实我眼睛的第三种能力觉醒，和你有着巨大的关系。我一步步对你开放我眼睛的力量，也让你信以为真，觉得那是你自己的东西。”
她平静的说出这段话。
我的内心却在翻江倒海，意识转移……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你都做过什么？还有那你从前那颗眼睛是怎么回事？我几次拼命保护，找寻的眼球，又是什么？”
“你说那个？”杨雪的左眼射出黑色丝线，化作一只小巧的手，摸向我的胸口，然后一把抓破了它，它从我的胸腔中取出了我珍藏的眼球，旋转着看了一遍，然后托起它，慢慢的塞进了我的左眼眼眶中，“那是你自己的眼睛呀，我们交换了一下而已。”
“为什么这么做……”
“一开始我就说了，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杀死你。”杨雪看着我，她的这句话，从过去到现在，我始终相信，从未怀疑过，就算是我们感情最深的时候，我也不觉得她有放弃过这个想法。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应该猜到了吧？你自己的意识空间，你也去过的。”
我的意识空间？
嗡！
我的脑子突然闪过了一段记忆，那石像，那个背对着米旭石像的女蛇人，她亮起的右眼代表现实中，那个女蛇人守卫已经觉醒。
对于杨雪来说，就是她眼睛的第三个能力觉醒。
所以她是……
君主四守卫之一。
“我的眼睛天生便与其它的蛇人完全不同，是只在蛇人传说中才出现过的眼睛……当然，那应该是我的前身，就像你的无数前身一样，他们留下了传说。我的眼睛，被称作完美蛇人眼，第一种能力，精神连接，转椅意识，第二种能力攻防极致的眼虫分泌物，第三种能力被他们称作‘世界之门’，起初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后来，当它觉醒的时候我明白，那种能力是我可以在自己眼虫的意识空间中穿梭任何人的精神世界……很走运，我是孟梦的半个徒弟，而且能力和她相差不多，结合第三个能力，我便可以在人的精神世界，为所欲为。就像他，之所以听命于我，也是因为这种能力。”杨雪看了一眼方泽。
“别拿我举例子，我只是希望你帮忙就左澜，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外行，说服也算是精神控制。”杨雪收回目光，继续看我：“所以，是不是之前的很多问题，现在有了答案？”
我点头。
觉醒米旭的人，就是杨雪，没错。她一定也利用这种能力找到了另外的守卫，然后启发他的能力，让他觉醒，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还有之前眼虫世界的棺材里的我，那应该并非眼虫的世界，而是棺材中的我与杨雪的合作而已，当我回到眼虫世界，一切都是杨雪导演的一场戏。
“这个世界之门非常好用，还记得之前古川咲用我眼虫化身的武士刀斩杀‘鹰’的成员吧？她本该拿不起来，是我帮她稳定了形态，那东西只听我的……如果不是你的血脉本身就属于先祖之血，其实也是控制不了它的。”
其实我对这些，都已经没了兴趣。
我现在只有一件事不明白，想不通……
“为什么制造灾难？为什么觉醒蛇人守卫？你知道的，你既然知道四守卫，既然可以穿梭我的精神世界，你就应该知道四守卫都觉醒后，会发生什么，你该知道，那是一场灭绝人类的灾难！”
“对，就是因为我知道的很多，所以我才必须那样做。”
“为什么？”我觉得我不认识这个杨雪，还是这才是本来的杨雪，从前的，都是假的？
她看起来那么陌生。
“你知道当你的蛇人眼真正觉醒的那一刻，会发生什么吗？”
“我不知道。”
“对，你确实不知道，那段字早就被我毁掉了，如果被你知道，你是不会想要觉醒它的。这么说吧，为什么你的前身无数，世间无数，却始终没有觉醒自己的眼睛？其实并非没有觉醒过，而是觉醒你的眼睛，会破坏你的永生之术，当你的蛇人眼觉醒那一刻，你种下的所有转生种子，也就是你曾经留下过的子嗣，或者子嗣的后代，便会尽数被毁灭。到那时，这世上只有唯一的一个你，也就是杀死你的唯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