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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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势借得十分好,不光是外人,便是杜辰生都以为是自己一巴掌把杜锦宁打晕了。实在是这小子太瘦小了,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他这一巴掌也用了些力气,杜锦宁被打晕,也很是正常。
“弟弟,弟弟……”杜方蕙大惊,扑到杜锦宁身上,颤抖着手去摸她的鼻息,好像感觉不到出气,心里一慌,顿时大哭起来,“弟弟,你赔我弟弟性命,弟弟……”
原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俱都一静,胆战心惊地看向了杜辰生。
祖父打孙子,这没什么可说的。可是直接把人给打死了,那这事就闹大了,更何况,杜家还一直有苛待三房的做法,众人心里的天秤,直接朝杜锦宁这边倾斜了,而且还倾斜得十分厉害。
有那同情心和母爱泛滥的,已忍不住抹起泪来:“可怜哟,这孩子……”
“陈氏回来,怕不得一头撞死。这怕是要害死几条人命了呀。”
“哎,怎么就闹成这样……”
有那好心的,赶紧吩咐儿子、孙儿去请郎中;也有人转头就往村东头跑,去给陈氏报信。
陈氏和杜方菲、杜方苓母女三人原已挑着一筐白菜和萝卜从村东头回来,路上正遇见下了学往家走的杜寅生。彼此打了招呼,杜寅生正要跟陈氏说说杜锦宁上学的事,就见平日里跟杜方苓要好的一个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陈氏道:“三、三婶儿,你快回去……看看吧,宁哥儿……好像被他祖父打死了。”
“什么?”陈氏肝胆俱裂,差点没晕倒,晃了晃才站稳了身子,浑身僵硬地盯着郑桃儿道:“你、你说什么?”
杜方菲却是二话不说,扔下肩上的担子就往家跑去。
杜方苓把担子往边上一放,一把扶住了母亲:“娘,咱们先回家。”
“对对,先回家。”陈氏踉跄地往前跑,可哪里跑得动?要不是杜方苓和郑桃儿扶着她,她就要软倒在地。
杜寅生听得此话也是十分震惊。好不容易杜家出了个读书天才,这要是被杜辰生打死了,那他真要捶胸顿足了。
他也顿不得安慰陈氏,提起长衫拔脚就往杜宅跑。
儿子性命攸关,陈氏此时哪里许自己倒下?也咬着牙在杜方苓和郑桃儿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往家跑。
一行几人一前一后地跑到了杜宅附近,就见杜宅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村人无聊,平时就没什么消遣,冬日里更是无所事事。此时听说杜辰生将他那个克父的孙子打死了,便都拥过来看个究竟,嘴里还议论纷纷。听那说话,大多都是同情杜家三房母子的。
此时见杜方菲和陈氏一前一后过来,他们俱都十分同情,纷纷道:“赶紧回去看看宁哥儿吧,唉……”大家还自发地给几人让了道。
杜方菲和陈氏进了院子,便看到杜锦宁仰面倒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唇边地上还溢着鲜血。杜方蕙扑在她身上,哭得几欲断气。
“我的儿……”陈氏身子一软,就直接晕了过去。
“我、我跟你们拼了。”杜方菲红了眼,拿过倚在墙角上的扁担,就要朝杜辰生和姚氏冲过去。站在最前面的几个老娘们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嘴里劝道:“菲姐儿,别冲动,好歹那是长辈,不能打。”
“是啊是啊,你得想想你娘。你弟弟出事了,你要是再有什么好歹,你叫你娘怎么活?”
杜方菲浑身颤抖,两眼血红的望着杜辰生,那眼神里能淬出毒来。
杜辰生此时也异常后悔。他倒不是后悔打死了杜锦宁,而是觉得这件事给杜家的声誉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岂不见众人的纷纷议论,都是在谴责他吗?偏他还不能跟这些人辩解什么。人命大过天,虽然因为杜锦宁是他孙子,官府不会拿他治罪,但他不慈的名声怕是洗刷不掉了。这对他三个孙子的前程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他们往后考上了秀才,这件事就会成为诟病,被别人攻讦。
他厌恶地看了躺在地上的杜锦宁一眼。
这孩子死了都不让人安宁,还真是来杜家讨债的,悔不当初一把将他溺死!
杜锦宁躺在地上,却是十分的不好受。
这可是数九寒冬,泥地上寒冷似冰。她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不一会儿就浑身冰冷,冻得受不了。这让她也后悔起来,觉得不该使出这样的笨法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这条小命可是大姐杜方菲用自己的终身换来的。要是再病了,以古代的医疗条件救不过来,那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不过事情已进行到这个程度了,再怎么的她也得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下去,否则前功尽弃,她更亏惨了。
至于郎中来了怎么办,这方面她一点也不担心。她可是个老实怯懦的孩子,怎么会装死呢?她被杜辰生一巴掌扇得晕死过去,杜方蕙年小,又关心则乱,以为弟弟死了,造成了大家的误会,这很正常是吧?怎么能怪她们呢?要怪,也只能怪杜辰生没有一丁点慈爱之心。
“让让,大家让让,郎中来了。”院外传来一声高呼。
围观的人群顿时让出一条道来,不一会儿,一个五十来岁的瘦老头儿到了杜锦宁跟前,在她的颈脖动脉处按了按。
杜锦宁摒住呼吸,一动不动。
郎中是邻村的,姓莫。他拿了脉后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沉重道:“这孩子,情况怕是不好。”
陈氏本已醒了,听得这句话,复又晕了过去。
“先把她抱到床上躺好。”郎中又道。
杜方菲跟陈氏一样,听到郎中那话有如五雷轰顶,魂不守舍,可见邻居家一位好心的大叔想要去抱杜锦宁,她如同疯了一般,拔开人群冲了上去,一把搂住了杜锦宁,嘴里凄然地叫道:“宁哥儿,宁哥儿……”
围观地众人见了,都同情地叹息;“唉,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