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0.第810章 一时性起
他愤怒不已,彻底揭掉了伪善的假像,“你们这对母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放肆胡为,别怪我不讲亲戚情面!”
根本没有人理他,段策恍若未闻,兀自喝着酒。
而司徒成雪,则满心期待的看向阿离。
阿离垂眸,根本不与她的视线相接!
我焦虑不已,左思依旧笑眯眯的,苏决的眼睛,则愈发的亮了!
这场鸿门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事已至此我不禁开始怀疑阿离叫我出席的目的。
他说,我来了,便可以替段策撑情面。
可我却觉得,他是想让我亲眼见识段策难堪!
真的想终止这件事,不过是开下尊口而已。哪怕是司徒南风再行事狂妄,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可他偏偏沉默着,似乎在等待什么,是觉得这局面不够焦灼,还是觉得段策处境不够落魄?
此刻坐在我旁边的男人,面如冠玉音容和善,但是却心机如海难以琢磨,阿离啊阿离,你一次两次的让我经历这种局面,以后……又要我如何再相信你!
难道以后我们两人之间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权衡再三才行吗?
那边,司徒南风已经迫不及待的加入了对战,他年龄较长,是老狐王的弟弟,本事自然也非同一般,到了段策的结界前,便亮出自己的爪牙,对准前方狠狠的挥下,只听咔嚓几声清脆的响,结界便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司徒南风带着众狐后,一起扑向段策,却被突如其来的承影剑横在腰间,齐齐拦腰截断!
这是一把精致优雅的古名器,方昼见影不见光,方夜见方不见形,蛟分承影,雁落忘归,伏有剑魂,侍机护主!
在宝剑眼,只有敌人和主人,没有亲情和其它身份!
十多具尸体,当场横陈在此!
酒湖林,再度化为一片死寂……
微风一吹,血腥味迅速在空气弥漫开来,将酒香压了下去。
承影斩断敌人后,再度回到段策身后,化身透明隐起身。
而段策,这会儿也喝完了面前的酒,他将银壶扔到一边,缓缓起身,脚步蹒跚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在场的小狐狸,这会儿全都被吓破了胆,连逃跑都不敢,哆哆嗦嗦的伏在案前不敢动弹。
而苏决和左思,则紧张地站起身,拦住段策挡在阿离面前。
我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目不转睛的盯着段策。
然而他却完全不看我,而是直直地盯着阿离!
阿离总算抬起了眼皮,缓缓道:“让他过来。”
苏决小心遇退在旁边,却谨慎地望着段策旁边的空气。
那是承影的藏身之处,普通人看不到,但他是苏决,幽都第一大祭师!
那是把刚吞噬过十几条性命的剑,虽然这会儿悄无声息的隐藏了自己,但是那股冷冽刺骨的杀意,却依旧存在!
它是神器,有时候不需要听从主人的意志。
斩杀对方,只凭自己的剑魂判断,倘若感受到周围的敌意,便会时刻保持警惕。
段策走到阿离眼前,停在了两三步外。
“好久不见,”阿离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朋友似的,笑容和善语气从容。
“确实好不见了,”段策声音夹带着几分醉意,但是眼却依旧迸发着火花。
阿离问:“找我有事么?”
段策眼珠微动,似乎瞥了我一下,不过随即恢复正常。
他张了张嘴唇,说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我想做青丘狐王。”
阿离好像丝毫也不意外,“给我个理由。”
段策道:“除了我,你也找不到任何合适的人选了,不是么?”
阿离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在场的这些人当,或许隐藏着下任狐王。”
段策转身,冷冷瞥一眼众人,扬声道:“谁若想当狐王,现在站出来,倘若不想当,便可以走人了!”
经历过方才那惊险的一幕,这会儿哪个不怕死的敢出声!
于是试下交流过眼神后,便冲这边行了个大礼,嗖嗖的逃了个精光!
方才还宾客满桌的胭脂湖酒,这会儿陡然空荡起来,除了地的乱尸以外,竟只剩下六个人。
段策笑了下,转过身,挑眉看着阿离,“现在你能选的,只有我了。”
阿离微微蹙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在这时,司徒成雪走了过来,到阿离跟前后先是深深一拜,然后恭敬开口道:“见过冥王大人。”
阿离笑道:“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司徒成雪道:“为了儿子的劫难,我曾潜身在冥界数年,所以识得左思和苏决大人,能同时差遣他们两人的,不是冥王还能有谁?”
阿离微微颔首,“原来如此,你来找我,是想为你父亲申冤么?”
司徒成雪却微微摇头,“我来请求冥王大人,是想请您饶恕小儿方才的鲁莽行为,若非那些人步步紧逼,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阿离浑不在意道:“司徒南风作恶多端,有今日也是他咎由自取,死便死了,倒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对令公子方才的话语,是如何看待的。”
现在的他,仿佛突然间由一个小肚鸡肠的醋男,悄然恢复成了处事公正宽宏大量的冥王大人。言谈举止,都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紧张,生怕他一小心,会挖坟给段策跳!
司徒成雪深深凝望了一眼段策,柔声道:“儿大不由娘,我虽然不赞成段策的决定,但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所以……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会选择支持。”
我并不以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不明白,段策在江城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跑来青丘当狐王!
虽然已经认同了自己的半妖身份,但我并不认为,这种对他而言穷乡僻壤的地方,魅力会抵得过繁华热闹的江城!
做狐王……有什么好处?他又能从得到什么?
他是早已计划好的说辞,还是喝醉了酒,一时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