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之章-(8)妖花

  提费洛司,九名永恒骑士排名第六,执掌内宫庶务。
  简单讲他就是死魂之主的近侍,负责最贴身的大小琐事。
  提费洛司拥有通行后宫的权限,于是能够直接引领米斯特前往死魂之主的寝殿。
  荣光城外表炫目华丽,但为配合亡灵生物的喜好,宫室之内一律很幽冷阴暗,除了在异植花园看得到阳光,其余到处鬼气森森。
  精灵死骑很快把两人带到使用黑曜石打造的奢靡寝殿大门前。
  死魂之主位就在那两扇漆黑门扉之后,提费洛司即使被少女控制,却再也不敢前进了。
  「死之王寝,不可擅入。」他单膝跪下,向米斯特恳求。
  「苍穹、提费洛司,原地戒备待命。」米斯特毫不客气的命令龙骑与死亡精灵。
  「……是。」苍穹的天青色眼睛沉郁肃穆,右拳朝左肩窝俐落一扣,做出骑士听令的动作。
  少女推开厚重大门,闪身而入。
  眼前尽是幽邃昏茫,脚下地板由极光星河石铺设而成,闪烁着氤氲光芒,是主要光线来源。屋顶非常高,大概超过5乙太尺,从天花板垂落了无数道暗紫色纱帘,遮蔽了偌大空间,让人看不清全貌。
  少女走了几步,背后门扉便自动掩上了。
  她继续前进,果断钻入纱帘之中。它们的排列貌似也符合迷障规则,在里面五感渐渐受到影响,变得有些迟缓驽钝。
  但少女并不在意这些干扰,压倒一切的力量使她从容自若,即使独闯死魂之主的地盘,她也毫不畏惧。
  米斯特直入深处,大胆探索死之王的寝宫。半晌后,她掀开最后一道屏障,眼前景象突然宽阔起来。
  重重纱帘环绕着中央一面圆形天井,圈出一大片空间,阳光透过碧蓝琉璃洒落,变幻成一轮惨澹的青色。弱光底下四根奢靡深紫荧石柱,矗立于黑曜石基座,支撑着厚实的黑绒金丝帘幕围成巨大的正方形架构,看来便是死魂之主的床榻。
  不过说是床榻,感觉却更像是祭坛。
  她很肯定里面有某种危险的东西。异常强烈的存在感,就算看不见本体,依然非常有威胁性。
  少女缓步靠近,登上墨黑台阶,伸手撩开厚重的帷幕。
  帐内几乎是完全黑暗的,迷蒙光线从少女身后渗入,勉强照亮深紫色床铺,一双白皙的大长腿,率先占据了米斯特视野。
  一袭暗红寝衣,两侧开高叉,顺理成章地露出纤长却结实的腿。曲折起伏的优美线条,犹如白玉雕刻般晶莹剔透。黑亮柔顺的直长发,铺展绵延直到脚踝,将画面妆点得极为妖媚华丽。
  当瞧清楚那沉睡之人的脸时,米斯特忍不住心头一惊。
  乍看如人偶般精致,每一处都细腻无暇,靡艳魅惑,美得难以言喻。
  这张脸……
  米斯特只觉异常熟悉。
  她好像见过,但又很陌生。他不应该这么妖娆炫目,而是要更清冷、更高傲,仿佛亘古不变的孤寂月光。
  虽然很像,但那不是他。
  少女也不晓得自己在否定什么,并在确认后莫名感到失落。
  她不自知地叹息,床上之人此时赫然睁开眼睛。
  赤红不祥的花,瞬间浮现于白皙如雪的右脸上,花朵迅速绽放,漫延到颈侧与宽松寝衣露出的锁骨,乃至纤长的右大腿。
  他姣艳的脸勾起妩媚微笑。
  米斯特一时僵硬凝固,竟被那人冰冷的修长手脚压倒在床榻。
  帘幕落下,周遭瞬间被黑暗笼罩,发亮的红眸是唯一光源,荧荧构筑出诡异氛围。
  「陌生的人儿,既然来了,陪我玩玩吧。」
  诱惑且丝滑的声音,阴凉得像要钻入骨髓。
  少女瞪大眼睛,被人摘除面具。
  「呵,真是个惊喜呢。」他绯红眼睛微眯,血色薄唇勾着魅惑弧度。  「妳竟然这么美……」
  「欢迎妳来,漂亮的小家伙。世人通常称呼我为灾厄的王者、死魂的主人……看在妳长得很合我胃口的分上,特别准许妳可以直呼我名字唷。」绵软的嗓音,语气温柔,却叫人毛骨悚然。
  吾名艾希迪亚。
  他一边笑眯眯地自我介绍,尖尖的冰凉手指一边轻抚米斯特脸颊。
  少女感到浑身战栗。
  死魂之主是碎片化身。
  他是冥府女王——赫尔。
  ◇  ◇  ◇
  赫尔的化身也是女性?
  米斯特一时之间无法肯定。
  极尽妍丽的脸、纤细修长的身体、冷凉滑腻的声音,无处不是绝伦的美,但少女就是觉得有些不协调。
  血色眼睛里是属于男人的掠夺与侵略。
  「小家伙,我们怎么开始玩比较好呢?」艾希迪亚美丽脸孔凑得极近,高挺的冰凉鼻尖抵着她的,纯净如极品魔晶的赤红眼眸,微眯着撩人弧度,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魅惑。
  他的手钻入少女黑衣底下,直探胸前。
  淡笑的表情凝滞了一瞬,然后笑得更灿烂。
  「哈。是仿人。」艾希迪亚如同捡到宝物,显得非常高兴。  「我竟然没看出来……」
  冰冷的纤手按在她心口,缓缓摩挲。少女面无表情,冷漠地回视。
  「拿开。」她沉声警告。
  「才不要咧。」他恶劣笑着拒绝。
  米斯特双手骤然凝出金色法阵,贴上艾希迪亚的胸膛发动攻击。
  少女原意是把想人震退,输出力道并不算强,岂料砰的一声闷响,打碎了艾希迪亚近半身体,将他胸腹开了个穿透的大洞。
  没有血液流动的苍白内脏与碎肉瞬间化成大量红色花瓣,斑斓散落。
  那些花瓣很美丽也很冰冷,宛如落花纷繁,又似鲜红霜雪覆盖,刹那淹没了两人半身。
  这么简单的一下就把人轰散了。情况过于匪夷所思,教米斯特怔怔发愣,无法反应。
  「坏孩子,怎么随便动手呐。」艾希迪亚残破的躯体瘫软如泥,他以手臂支起上半身,破洞里的骨骼内脏一览无遗,神情却依旧闲适悠然,非常诡谲。  「我身体很差,不要欺负人家呀。」
  米斯特呆住的表情实在太可爱,艾希迪亚看得很高兴,于是笑着低头亲吻她。
  那柔软的舌尖像条小蛇,撬开少女牙关,钻进她香软炽热的口腔,技巧高超地游移梭巡每一寸黏膜,掠取她的鲜活甜美。
  阴凉湿冷的感觉,从接触面渗透米斯特,似乎有某种力量想要借此侵蚀她,迷惑她。
  米斯特傻傻地被死魂之主深吻了片刻,才惊醒过来推开。
  艾希迪亚舔着唇,赞叹地道。  「味道真好。」
  语毕,他们周遭散落花瓣全部旋飞而起,散发氤氲虹光回归艾希迪亚身体,转眼所有恐怖创伤恢复如初,只剩无法修复的衣物,并且露出了平坦胸线来。
  这家伙肉体极度脆弱,却杀不死……
  少女困惑看他褪下损坏寝衣,展现精致的身躯。
  他确实是男性。
  白玉似的修长躯体,肌肉很薄,如同刚发育的少年,个子虽高但极为纤细,连男性的象征也长得干净美丽,宛若优雅的雕塑般,非常好看。
  艾希迪亚召来新的衣物套上。遭受攻击却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小家伙,妳叫什么名字?」他衣服样式十分轻佻,这件跟寝衣差不多暴露,形似女装。薄薄的烟黑色雾面丝绸,斜肩高叉,让大片肩膀与长腿上的妖艳红花,亮晃晃地出来见人。
  「……米斯特。」少女被震撼得脑筋转不过弯,老实地说了。
  「特地跑来我的城,想要什么?」他曲起单膝托腮坐在旁边,态度像是正在和好朋友闲聊,一点也不陌生尴尬。
  「本来是想要控制你,让你交出一个人。」谁知道你是赫尔,还似乎是不死之身……
  「可爱的米斯特……不管妳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妳唷,只要妳答应我一件小事。」
  暗影之中,艾希迪亚笑得绝色倾城。
  ◇  ◇  ◇
  艾希迪亚以米斯特留在荣光为条件,用来交换柏特莱姆,她点头了。
  性格感觉很莫名其妙的死魂之主,立刻满心欢喜的拉着少女,要带她参观荣光城。
  寝宫外的提费洛司与龙骑士苍穹,见到两人貌似和谐的并肩走出来,反应不一。前者默默伏地跪拜,后者则是皱着眉要跟上。
  「不要打扰我们啦。」艾希迪亚一边娇嗔,一边捏着娇娆手势,瞬发了一个禁锢魔法阻止苍穹。
  「效果两个小时后会自动解除。」死魂之主笑着说。  「提费洛司,去帮贵客安排休息的地方,好好招待。」
  「是。」精灵死骑将龙骑背到肩上。
  苍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被人扛走。
  艾希迪亚如愿与米斯特独处,他热情地介绍宫殿景致,就像个骄傲展示玩具的小男孩。
  从后宫逛到大殿,沿路空荡的半个鬼影也没有,名副其实的一座幽灵城。
  「这时间大家都在休息,只有执勤的永恒骑士才出来活动。」艾希迪亚积极说明亡灵生物习性,一副担心米斯特觉得不好玩的样子。  「但是入夜后就会非常热闹了。」
  「你不用昼眠?」米斯特提出疑问。
  「我睡不睡都可以。无聊的话也许睡上几个月,但遇到有趣的东西时就连续很长一段时间不睡——时间对我来说,并没有意义。」艾希迪亚显然很喜欢米斯特,她的问题都极认真回应。
  「亡灵之中,你是特别的,对吗?」
  「嗯。」他的红眸亮晶晶地,像在看珍贵的宝物。  「我是绝对不死不灭的巫妖唷。」
  绝对不死不灭……
  情况比星辰界的三个碎片化身还要诡异了。无法杀掉他的话,难道她又要以身体为器来完成任务了吗……
  这个世界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她感到冥冥之中有强烈恶意,在嘲笑着她的自以为是。
  参观完宫殿主要区域,艾希迪亚继续当导游,带少女来到荣光之城的最高点,幻影之塔。
  艾希迪亚让米斯特欣赏他的死之国度。
  「很美吧。」
  他们俯瞰整个荣光城,从幻影塔上可以清楚发现;这座城辐射延展的结构与艾希迪亚右半身的花很像,也和堕暗的断魔大阵颇为相似。
  遥远彼方的断魔屏障,深蓝光幕有些模糊恍惚,蒙了一层氤氲雾气,显得不什真实。
  三者必定有某种神秘关联,但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米斯特惊疑不定,只见艾希迪亚的红眸在青空下熠熠生辉,比灿烂的荣光城还要炫目美丽。
  ******
  又熬好久,
  搞死渣镜了,
  不愧是贱货。
  没有写战斗还这么累,
  我需要吸猫来恢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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