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人之初,性本恶
“就是花辞以前的主人。”
她开口强调,可是了无根本就不明白,但是看她这么着急,也只得照着她的要求收下了信。
将那封信接过来,看了一下,没有落款,非常简单,想必内容也不是很多。
花辞一下叮嘱了无,让他势必要把信送到,然后就转身往回走了。
“花辞!”
了无喊住花辞,见花辞停下脚步,立马爬上前站在她面前,有些担忧的问道:“这里常年杳无人烟,你的主人在哪里?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花辞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坦诚相告了。
“在南风仙境,是少主救了我家主人,主人就是让我去送信,让宸王殿下来接主人。”
除了初樱,了无便是花辞最好的朋友了,所以她不想对他有半点隐瞒。
一听到南风仙境,了无脸上的表情更加震惊了,可是毕竟他年纪尚幼,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仅仅只是震惊花辞竟然去了南风仙境。
“你家主人到底是宸王殿下的什么人?”
“你把信送到自然就知道了,了无,答应我,一定要帮我把信送到,花辞拜托你了。”
花辞一再叮嘱,生怕信送不到夜南冥的手中。
了无沉声嗯了一声,“放心吧,我一定将信送到。”
说完两个小孩子便分道扬镳了。
了无回去后便请示方丈,说想下山一趟。
道一在得知了无下山的原因之后,没有立刻回答,而谁沉声道:“把信给我,我明日要去见王上,顺便帮你转交给宸王。”
“这……”
了无显然有点犹豫,起身他还是想自己亲自送到宸王府,因为自己答应了初樱,一定要亲手交给宸王殿下。
“给我吧。”
道一沉沉开口,了无拒绝不了,只好推开门进去把信拿出来递给道一:“还请方丈务必要将信送到宸王府,花辞的主人正在等着宸王殿下去救她。”
虽然还不确定花辞的小主人跟夜南冥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多少还是猜测到了几分。
“知道了,只是,近来你时常跟那个小姑娘一起,长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了无低着头,虽然年纪尚幼,却也知道男女有别,心中也清楚,方丈这是在说自己与花辞走得过近了些。
“弟子一定与花辞保持距离,只是这次情况特殊。了无只是想帮花辞一次,她主人才得救,还需要人照顾,花辞不放心,就先回去了,还望方丈答答应。”
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话,方丈无奈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明日帮你送去就可以了。”
“弟子多谢方丈。”
了无跪在道一面前,磕了头,谢了礼便起身退了出去,并没有把花辞在南风仙境的事情告诉方丈。
花辞回去就看到上官木离正在跟初樱把脉,随即松开手,看着依旧不能动弹的初樱,“可是需要我通知宸王殿下,让他来接你回去?”
如今她的身子已无大碍,只需要回去好生调养即刻,手脚都会慢慢恢复。
初樱淡淡笑了笑,“花辞已经送信去了,就不劳烦少主了。”
她总是想着尽量不再麻烦上官木离,可是偏偏这样的疏离让上官木离对她另眼相看。
“那便好,今日外面的樱花甚是好看,可要出去看看?顺便透透气?”
他问她,可是初樱却是大吃一惊,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如今都要入冬了,怎的还有樱花?”
“南风仙境四季如春,观赏性的樱花是可以常年盛开的。”
听她的语气,大抵是心动了,上官木离解释完又问了一遍,“可是要去看看?”
“好。”
初樱在这寝殿里待得确实有些发闷,若是能出去走走,透透气,自然也是好的。
可是如今她四肢不能动,根本就不能下地走路。
上官木离倒是也想得周到,“我在园中设了软塌,我抱你过去可好?”
初樱本想拒绝,可是还不等她开口便已经被人腾空抱起,转身往外走去。
身后几个丫鬟跟着,都垂着头,没有看二人。
软塌就设在樱花树下 ,上官木离将她放下来,又在她腿上盖了一床软被,自己则在她身边坐下,“这是新酿的樱花酿,可是要尝尝?”
“少主也喜欢樱花酿?”
她有些惊讶,随即抬头望着头顶枝繁叶茂,一簇簇樱花相挤相拥,“这樱花树,想必也有些年份了吧。”
少说百年。
上官木离淡淡笑了笑,“这樱花树乃是百年前一朋友相赠,细细算来,也开了上百年的花了。
花开花落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初樱在感慨这世间竟还有这百年樱花树,就不由的觉得很惊奇。
“可否要尝一口?”
上官木离已经倒好了酒,开口再次询问她。
初樱想了一下的,嗯了一声,“喝一口吧。”
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上官木离便亲手喂她喝一口,初樱还是觉得不太好,后面便说不喝了,任由上官木离独斟独酌。
“初樱想问少主搭救初樱当日,可还有看到其他人?”
花辞说她去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那么阿觅的尸体去哪里了?
“没有,当时只有王妃一人,怎么,还有其他人?”
初樱声音有些哽咽,“还有,我师父。”
那个总是把最好吃的最好玩的都留给她,那个总是喜欢骂她笨却又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阿觅。
上官木离脸色暗了暗,见初樱的反应便知道他师父定然也遭遇了不测。
“我素闻菩菩山脉林深树葱,常年人迹罕至,野兽横行,可是真的?”
她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存一丝希冀。
上官木离沉默片刻,抬眸看她,安慰道:“没有的事,我立刻派人出去寻,定是能找到的。”
“呵!”初樱脸上升起一抹嘲讽的笑,她亲眼看着阿觅被挑断手筋脚筋,被剥了皮,亲眼看着他在一片血泊中没了气息,若不是野兽叼了去,又会去了哪里?
“王妃的师父可是受伤了?”
和煦的阳光顺着樱花花簇之间的间隙点点滴滴打在地面,落在初樱的一头墨发上,和那一张苍白的脸上,给她笼罩上了另一种迷离的美。
只是那脸上的伤疤,赫然在目,看到这里,上官木离不知为何,心里竟抽痛了几分。
“受伤?”初樱低声重复一遍,脸上的悲伤更加明显,她的师父,何止是受伤了。
缓缓抬起手,眸中含泪,清亮的色彩笼了一层悲恸,“少主,不是说,人之初,性本善吗?为何人竟可以残忍到如此地步?”
说到一半,她再度哽咽,难以开口,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瘦弱的身子因过度难过而变得更加脆弱。
上官木离神色微漾,一度放下酒杯抬了抬手,却始终没有抬起来。
他本是想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一下的,可是又想到这样未免有些太唐突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动了动喉咙,最后竟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人之初,性本恶。所谓善良,都是后天形成的。”
见她情绪难平,他忍不住开口。
初樱不说话,脑海里一帧帧浮现出阿觅当日被惨害的画面,心口疼得快要窒息。
上官木离见状,将酒杯推到她面前,缓缓开口:“为何几个月大的婴孩杀死一只猫没有任何反应,而成人却会动恻隐之心?世间人千千万万,性格各异,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的。”
初樱看着面前的酒杯,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没有抬头,而是强忍住内心悲愤开口道:“初樱可否请少主帮忙寻找一下我的师父,无论是死是活,我都想见到人。”
待她好了,这笔账,她总是要去找公孙安阳还的。
“你把你师父的相貌告诉我,我命人去找。”
相貌?
初樱心中再次被人刺了一刀,眼泪再度簌簌落下,“他皮都被人给剥了,就算告诉你相貌,又怎么认得出?”
“什么?”
上官木离脸色大变,无比震惊:“竟不曾想世间竟有如此恶毒之人。”
“少主都觉得 恶毒,那便是真的罪不可恕了。”
初樱声线淡淡,是悲伤过度之后的平静,缓缓开口。
“我派人去找,这周围人迹罕至,若是你师父还在山中,想必是可以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