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巧极!
林煜之手提石耳,心里甚为喜悦。
暖暖同老夫人的十远羹有着落了。他虽不知这石耳同林暖暖从前拿来的木耳有何不同,却知道这东西极为难弄。
夏日初晨的阳光还不很灼热,那么洋洋洒洒地落在林煜之俊朗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喜气洋洋。
是的,难得林煜之今日好心情,这些日子一直以来的压抑,心里头那些难懂的思绪,经过这几日的沉淀,理清了,也理顺了。
他从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也不是个喜欢躺在父辈功绩下,享受荫萌,做个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的纨绔。
林宇恒之祸,林宇泽并未没瞒他,虽说得不甚清晰,只前因后果也算交了个底,知道林宇恒并非祖父亲生,却想鸠占鹊巢。
其实,不用林宇泽说,林煜之也猜了个大概,这么些年来林煜之连揣待猜,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再经林玉泽那么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只为林宇恒不是林国公亲生而黯然神伤,毕竟他对林老夫人,林国公等人从来都是心存濡慕。
林煜之自知晓林玉恒暗中对林宇泽一家不利后,就帮着林暖暖做了许多事情,
譬如作为在林国公府的眼线耳报的刘婆子,虽为人沉稳,却还是会百密一疏,出些差错,这其中若不是有他从中周旋,以黄氏之精明,又岂能看不出端倪?
这些他都是默默在做,也不从曾告诉林暖暖,更不想林暖暖承情。
在林煜之看来,自己这么做也不能抵消父母之错,若不是林暖暖警健,自家还要犯下更大的错!
后头林家大房除族,迁走,在黄氏的一片骂骂咧咧中,林煜之的心渐渐安稳,他感激林国公未曾赶尽杀绝,他感念林宇泽对他还是照顾有加。
他们不是亲人...
却胜似亲人!
故而,当林暖暖见他无事游荡,就先让他帮忙照看了江南和京城的一干事体,林煜之是毫不犹豫地就应允了:
总算还能为林国公府一众长辈、暖暖、念儿做些事情。
总算还能同他们一处说话,不至形同陌路。
如今,对于林煜之而言,林国公府之事,是头等紧要,要不然,今日这石耳他也不会亲自送了来虽然这不是他寻的。
要说起这石耳得来还真是巧极。
他见着这石耳是因着自家母亲的奶嬷嬷、王氏之孙王二之故。
王二截了庄头想要进献给林国公府的石耳,在那儿兀自嘀咕,气哼哼地言说那庄头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之物还道是什么贵重的,打开一看,居然就只是些黑乎乎、团成一团之物。
那王二是个泼皮,见没用,自然就要扔掉,恰被林煜之见着后呵止。
他虽未曾吃过,却知这石耳之珍。更知道好些得道高僧得了此物都会宝而藏之,他往来于林国公府,听林暖暖说过几次。
如此,很自然地就截下,自然也就送了过来。
事情就是这般的巧,得来好似全不费功夫。
这半年来,林暖暖曾让几个庄上的庄头收过十远羹的食材,别的都容易寻,单单缺了石耳。
后面想着,既然府里的几人都爱,不若就用木耳替代,反正味道也很相类。只试也试了,许是得不到就觉得好,总觉得少了一味石耳的十远羹,就不是道地的十远羹了。
曾经,林暖暖还遗憾国,却不料,居然被黄氏待着的庄子上的庄头给找着了。
林暖暖不由叹息: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缘分!
自然,同黄氏有丝毫关联之物,他们都不会用,可此物若是由林煜之亲眼见到从在庄子上一直跋扈嚣张,名声不好的王嬷嬷之孙王二从庄头手里抢来又要扔掉的,那还有什么不敢用的?
所以说,莫要小看人,譬如黄氏。
她现下的处境,就连对她恨之入骨的李清浅都觉得,没了林玉恒的黄氏,根本就翻不出什么浪来。
只如今再看她这一番行事,虽说不上有多么心思缜密,只这一环套着一环,就连人心都算计在侧,若,没有蝶儿暗中传递消息,只怕林国公府众人稍有疏忽,少不得就会中招。
毕竟,对林煜之,他们还是很信赖的。
看,凭谁都会觉得黄氏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弱女子,却不知弱女子若用起心思来,也是会害人无数的!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林暖暖深以为是!
....
处置石耳自有老胡。他这边有了好物,自是两腋生风,干劲十足。直言午膳必能让众人用上心心念念的十远羹。
听说老胡午膳就能将十远羹做好,正给林念儿用羊毛做羊毛毡小兔儿的林暖暖,停下了滚羊毛的手,她将一个白团子随手放在了案上,陷入了沉思...
薛明玉多了解林暖暖?见小丫头放下了手里才做的玩意儿,却改为绕发辫了。就知她这是心里有事,忙追问: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秋葵、秋菊几个同林暖暖更是坐卧行走于一处,日日朝夕相伴。见自家小姐如此,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尤其是秋菊,她轻轻摸了摸怀中就要抱不动的豆包儿,小眼微眯。才换的一条尺素,也被她扔在地上,只由着花豹子喵呜用爪子撕扯,也不多问。
秋葵却是默默地将案上的羊毛聚拢了起来,就着林暖暖才卷好的小球,用针固定,又拿了粉色的羊毛,学了林暖暖方才的样子慢慢地滚了起来。
林暖暖原是要给林念儿和薛明玉用她从前学的法子做个兔子的,见秋葵学得有模有样,索性就收了手让秋葵做,只在秋葵起针时,让她莫要戳着底部。
薛明玉也不说话,只看着秋葵做,林念儿却眼巴巴地只看着自家胞姐,几人有志一同地都没有作声,
即便是后面秋葵在林暖暖的教导下,做出了个粉嘟嘟的兔子,也只是小声地笑了笑。
林暖暖手里依旧在绕着辫子,见秋葵学会了,也就丢开了手,
又指着桌上自己画的几个花样子,让秋葵再做几个。
自己却是拉了秋浓,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了他们庖厨的那几个厨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