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慌不择路
祁婉拽着季元去了咖啡厅。
弯弯曲曲的小巷深处,一隅湖景,暗淡的暖色灯光,竹帘合拢后,静谧又安心。
祁婉喝了半杯浓茶,才缓缓开口:“是睡了。”
“他强迫你?”季元的双手拢在桌下,尽量平静道:“昨晚我就发现了,你受了伤。”
“倒也不能算是强迫吧。”
祁婉回答得很心虚,捧着茶杯说:“就前晚的事。我翘了晚课去接机。”
接机。季元的心惴惴不安地提起。如果他没有去买特产,没有错过航班,本该前晚到达。
“结果没接到你啊。”祁婉深吸一口气,笑道:“我在航站楼等了很久,还想给你个惊喜呢。结果你没来,宿舍也门禁了,我就回学校边的公寓了。嘿,你说巧不巧,我哥正好在临城谈了个大项目,喝了许多酒。”
说到这祁婉仍旧是笑:“祁辰异这人喝醉可不容易。我一进门碰见他洗完澡出来,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浴巾都散开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怎么可能放过!”
季元哭笑不得,苦涩道:“于是你就接近他?然后他又正好酒后乱姓?”
“我也不知道我哥喝的什么酒。一脸难受得要死的样子。”
祁婉拆开吸管,戳进季元的那杯水果茶里慢慢吸,“其实我也不能算亏吧?能看见祁辰异那副失态的样子,以此作要挟的话,两栋商务楼应该没问题?”
“傻子。”季元轻轻地敲祁婉的脑袋。
他知道祁婉喜欢祁辰异。就像所有祁家人一样,又敬又怕。他们都明白,接近那个发光休,不过是飞蛾扑火的自我感动而已。
季元平心而论,如果十一年前初次相见,祁辰异第一句话不是‘从我妹妹身边滚开’,也会不可避免成为祁辰异的崇拜者。
谁会不喜欢领导国内经济走向的那一位呢。铜臭味一层叠一层,竟然也能让人着迷。
况且祁辰异还给季元家乡的教育规划捐了不少款。
“卑鄙小人。”可偏偏季元在祁婉这件事上对祁辰异喜欢不起来,“这不是多少钱能宽慰的事。他不可能负责的。”
“我知道啊。”祁婉吐出咬瘪的吸管,“所以我就当自己免费睡了个身材长相超梆的‘外卖’。”
季元莫名觉得背后一凉。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幽怨道:“婉婉你不会也把我当‘免费外卖’吧?”
噗嗤。祁婉被季元逗笑了。
她越过桌子在季元的脸上亲了一口,“怎么会呢?师兄的话,我当然会付钱啦。”
说完祁婉还真的打开钱包,露出几张红色票子的一角,眼神莹莹地盯着他:“要不要赚外快呀,季元学长?”
如果不是在咖啡厅里,季元非揍她一顿不可。
季元将祁婉的钱包推回去,一脸不开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婉婉,你分明答应我了。”
“是啊。”祁婉将季元的水果茶一饮而尽,笑容灿烂,露出浅浅的酒窝:“所以我们现在不就在,约会吗?”
在校园里是不可能的。祁婉最讨厌人多,也受不了时不时就有人向季元搭话。
她拉着季元去了湖对面的商业区。
靠着国内最知名的湖景,却没有多少人,整栋楼都是奢侈品专柜。
季元站在门口没动。他本以为,祁婉会去另外的区域,虽然游客多,但那里有更多更好玩的地方。
三年不见,她对人群更排斥了。
“放心啦。我会自己付钱的。”祁婉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电子钱包说:“之前的碧赛奖金还有剩,买两身衣服还是没问题的。”
季元发现这个五位数的金额不正常。他问:“别的呢,都给你母亲了吗?”
提起母亲,祁婉就不开心,直接不理他了。季元只好跟上去,指着橱柜里的衣服说:“这套限量款喜欢吗?”
祁婉点头。季元指了指标签:“一整套六位数,你那不够。”
“我叫我哥给我打钱。”
“有转账限制的。”季元有些得意地掏出自己的银行卡,“所以还是让我这个男朋友来掏钱。”
正在给祁辰异发短信的祁婉好笑地看了一眼季元,“话是这么没错。但自己家的产品,不可能对老总有限制吧?”
只听得叮咚一声,祁婉一二三四五六七地开始数那串数字,“还有备注呢。嗯……祁辰异说,记得报他的商场会员号,会有专业导购来服务拎包。”
祁婉若有所思,忽然眼神一亮:“会员购物都有折扣对吧?我们去找服务台!”
季元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拔了。本想约会购物,结果带个电灯泡全程介绍,所有的明细还会被祁辰异知晓。怎么想怎么糟糕。
“我逗你玩的啦。”祁婉将手机收好,满脸坏笑,“宰你的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我哥的钱到手了,我才不要用他的会员号呢。”
“小财迷。”季元松了口气。祁婉只是顽皮些,虽然总是逗他,但不会让他真的难受。
但季元还是觉得膈应。他总觉得祁辰异很可能透过各种商场监控追踪他们。
吃完晚餐,季元舍近求远,走到小区另一边的自助超市买了两盒避孕套。
“买那个做什么,我听说很多人不喜欢,用了很不舒服?”祁婉回到自己的公寓里放松多了。她换了一身棉质睡裙,打开窗,说是有烟味。
“等你伤好了用啊。我没用过,不知道舒服不舒服。”季元没闻到烟味,却发觉她话里别的意思,“前晚祁辰异没戴吗?”
这下轮到祁婉闭嘴了。她忽然扑进季元怀里,下巴磨蹭着他的凶膛,抬起头软软糯糯地说:“要不我们来试试?”
她没穿凶衣。两团孔柔酥软地紧贴,季元呼吸一滞。
但他忍住了,“等你伤好了再说。”
祁婉却抱得更紧了一些。小手往下,隔着面料,一下下地磨蹭着他的那处,“你看你,分明都石更了。”
那只小手虚虚得不敢用力,被勃起的姓器吓得不知往哪里放,却偏偏还在不知死活地撩拨。
季元的理智在一点点地退散。
她很粘他。季元低头,对上祁婉此时水雾潋滟的眸子。其间乞求多余情裕。
‘想要逃跑。’‘想要逃开祁辰异。’‘只要没有他就好了。’
季元恍然记起多年前祁婉说过的真心话。
低头,小姑娘就这么窝在他怀里,紧紧地拥着。季元大约能明白为什么了。
此时此刻,她想在这个曾经和祁辰异亲密接触的地方,逃到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