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新春
旧年，停业了三天，初三的时候，王石脱下了大红袍，开始重操旧业。
相比于以前，王石明显和气了许多，甚至都会跟过往的客人讨价还价，一般时候都是他主动退一步，少收一些买路财，更有些时候会说一句“过年好”，弄得客人一脸找不着北的表情。
现在看那些纨绔或者恶人，王石也不觉得那么厌恶了，只是小小地教训下，便放过他们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下重手。
也不知为什么，经过这里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就算是王石下手轻了些，打劫到的东西也不算少。
现在一个魔铜戒已经不能满足需要，王石只能戴上了三个魔铜戒。而今天打劫完之后，三个魔铜戒也都满了，看来是时候去换成白花花的灵石了。
跟二师兄说了一声后，花铁柱找出了个阵盘，随意地拨弄了几下，王石眼前略微花了花，便来到了北野城外。
只是穿着一身洗旧的衣服，才九段气，王石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街上也并没有多少人注视自己。但是他却觉着好像被人盯上了一样，手一直靠着妖刀，防备着有什么问题。
现在的他，只要不遇上气海境里特别强的人，光是逃跑，还是做得到的，另外手上有着二师兄给的阵盘，也能够瞬间回到山寨，也就不需要太过担心。
进了百宝斋，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好像是在专门等待王石一样，直接将其送到了三层楼上。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王石便拿出了三个魔铜戒，平稳地说道：“每个魔铜戒里面都有五十六件一品虚灵器，一百三十件二品虚灵器，一百九十件三品虚灵器。另外，还有三件残缺的玄灵器。”
这些东西，自然都是王石挑剩下的，除了几间特别不错的东西外，他都拿出来卖了。有了妖刀跟二师兄承诺的八卦玄黄甲，他还真不怎么需要灵器。
虽说已经见识过了庞大的灵器，现在却见到千件灵器，管平潮还是有些震惊，对王石的身份愈发怀疑了起来，却不动声色且十分客气地说道：“恐怕至少要五十万灵石了，王兄弟，恐怕要让你稍微等一下了。”
已经打过了交道，以后还要继续打交道，用不着去怀疑什么，王石便十分平和地说道：“没事，你去忙。”
尽管先前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无法一下子拿出五十万灵石来，而这么大的一笔钱，恐怕得管平潮亲自出面才能弄来，所以他只能暂时出去一下。
好在先前早就打过了招呼，从地下交易市场紧急地调来了二十万灵石，加上本来就储备好的三十万灵石，也算是凑足了五十万灵石。
将一个小小的魔铜戒交到了王石的手上，管平潮彬彬有礼地说道：“仓促之间，灵石难免有些参差不齐，这里面有十六块中品灵石，还有一块上品灵石。不过，还算是占了你的大便宜了，毕竟你那里面有着三件玄灵器。”
王石笑了笑，说道：“以后我还会常来的，要是我没占到便宜，我可就不来了。既然没事了，我就不久留了，先告辞了。”
管平潮知道留不住王石，便送他离开了。
并没有送王石多远，因为管平潮的身份有些敏感，所以便很早地回到了楼中，坐到了椅子上，摩挲着手中的魔铜戒。
陈老从暗室之中走了出来，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王石，较上次来，又强了太多，先前向我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我。”
管平潮并不吃惊，淡淡地说道：“能够拿出这么多灵器的人，来头一定大的吓人。”
“少爷，这么多灵器，您只看了一眼玄灵器，不需要检查其他的吗，要是有诈的话……”
管平潮十分放心地说道：“不需要。”
陈老犹豫了很久，还是说道：“少爷，您还要继续吗？您能够动用的灵石，已经全部拿出来了。”
这个陈老虽说不能理解，但是对自己确实忠心耿耿，管平潮自然不会反感。只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他说道：“我看那个借给我钱的洪帮主，好似得了什么病，想来不久就死了。”
陈老的心中略微吃惊了一下，却立刻点了点头，隐退到了黑暗之中。
良久，管平潮摩挲着手上的魔铜戒，自言自语道：“这样千载难逢，不，万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王石，只希望你还能继续给我来送灵器，越多越好。至于灵石，看来需要不择手段了……”
……
带着二师兄给的阵盘，王石十分轻松地回到了山寨，来回用去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三个魔铜戒换来了一个魔铜戒。
这小小的魔铜戒很轻，就是普通铜的重量，并不会因为里面装着什么改变。
然而此时，王石却觉得自己手上的魔铜戒有些沉，整整五十万的灵石可是塞在这里面，简直就是一座灵石山。
虽然不太清楚那几块中品灵石跟上品灵石的价值，但是一换百的比例也让王石清楚，灵石的等级越高价值就越大。
对于这趟省时省力的买卖感到满意，王石的心情自然也是舒畅了不少，便将先前察觉到盯在身上目光暂时埋在了心里。
……
山下的小河破了冰，山上的树木吐了绿。
一阵风来，便成了春。
欣欣然，山上的鹿柴发芽了，黑黑的芽，之后便像是春笋一样，开始野蛮地生长，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成了一片鹿柴林。
许久未曾见过的李逸仙缓缓地走来了，看了一眼黑压压的鹿柴，十分欣慰地说道：“种的还不错，一棵苗都没缺。”
王石略微抬了抬眼皮，并没有去理会他，继续躺在他的小窝里。
点了点头，欣赏完自己的杰作，李逸仙向着王石说道：“看到几颗星了？”
好似是不愿意回答，王石随意地说道：“一两百了。”
近乎半年的时间过去了，王石非但没有进入气海境，反而离气海境越来越远了，现在已经彻底看不到当时的汪洋大海，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夜空，以及闪亮着的一两百颗星。
没有惊讶也没有失望，李逸仙平淡地说道：“冬芽忍得够久了，旧年也过，是时候新春了。正好缺了些柴火，去把那些鹿柴给砍了。”
王石翻了个身，说道：“刚长出来就砍，未免有些不禁砍。”
“就怕你砍不动咯。”李逸仙笑着，悠闲地走开了。
等到李逸仙完全消失了，王石立刻翻身起来，拿着妖刀，向着鹿柴走去。
从鹿柴发芽的那一刻开始，王石就已经开始想什么时候才能动手，就怕鹿柴还没长成，一刀下去就砍断了。
现在得到了李逸仙的肯定，终于可以动手了，王石有些迫不及待。
燕归刀法就是从这样一批鹿柴之中蜕变出来的。这次一千颗鹿柴之后，燕归刀法又会有多强的脱变？
怀揣着激动与幻象，王石握紧了手中的刀，按照最熟悉的方式，出刀！
叮！
只有一声近乎于沉闷的响声。
锋利的妖刀，竟然没能伤到鹿柴一层外皮。
在吃惊的同时，也不免有些狂喜，也只有这样强度的鹿柴，才能锤炼他现在的燕归刀法。于是，毫不犹豫地，王石用了全部的力量，猛地砍了下去。
像是七年前一样，不知疲倦地挥刀，向着一颗颗鹿柴砍去。
七年或许很长，但是对于王石来说，只要他再次握上了刀，再次看到了鹿柴，这一切便都回到了原点。
还是当初那个倔强的王石，什么都不懂的王石，只会闷着头，不断的挥刀砍跟钢铁一样坚硬的鹿柴，只会死记硬背那本无名书，只会一个人默默地生活着。
回想着以前的生活，王石的嘴角上露出了笑容。
……
南怀乐略微有些颔首，站在师父的后面，看着山寨老三在不知疲倦地砍柴，轻声对着师父说道：“师父，我还是建议晚一些的好，太猛，容易落病根，怕是终生都治不好。”
眯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李逸仙说道：“老三健壮着，无妨。”
“黑死咒，妖刀厌杀，鬼龙蛇的妖血，这三样东西都还没有解决，都是个大隐患。现在开始练刀，有些急了。”
“黑死咒可以不急，虽然老三好运气得到了一些黑太阿，但是现在过于依靠黑死咒的力量不是太好；妖血，也不用急，他现在连弥炎天爆都没有学会，不需要学别的东西；至于妖刀，等他一眼窥天的时候，也应该告诉他使用的方法了。”
没有一丝的玩笑，南怀乐十分认真且严谨地说道：“我觉得老三需要个姑娘了，要不然这么猛，有些火气。”
实在难以想象大师兄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就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李逸仙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确实，他需要个姑娘了。不过这恐怕得他自己去找了，按照他的脾气，我们找来的，他看对眼了，也不会要。”
南怀乐还是保持着他的样子，继续说道：“这种事情，把他绑了，下点药，他也是反抗不了的。”
听到这样的话，李逸仙的眼睛一亮，嘴角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