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续后
崇谷的欲言又止,还是在齐晨的目视下被抹去,道出了余下的话:
“我听说,六花是回去完成他家指定的婚约。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她没有邀请逸云海的任何一人前去,不过传闻是已经完婚了,婚礼因为男方是曦元学院的一名院长候选者,还办得挺大的。”
“双方是长辈是世交,实力也是旗鼓相当,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不太可能存在男方的欺压。甚至男方需要争夺院长之位时,急需拉拢六花的世家,可以说六花这边算是占据主动地位。”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身形娇小,面容甜美,骨子里总是透着一抹执着的女子,齐晨的笑容中升起了一抹祝福,“我知道你说得这么详细是为何,别想试探我现在的心境了。对于六花,我一直都没有其他的想法,只当她是好友。她可以肯定是接受男方才愿意成亲的,不然以她的性子,没人可以强迫她。”
“至于她没有邀请逸云海之人,应该是牵扯到了学院层面,难以下决断吧。”
崇谷耸肩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如你亲自去问问六花。以你能大闹斗盟,将媳妇劫走看来,你要把六花抢走,除非是曦元学院院长出马,也不见得能镇压你吧。”
“滚啊,人家说不定现在夫妻美满地过着日子,你却在这心怀诡意。说不定修有通灵心诀的六花,就是看透了你,才不发出邀请的。”齐晨笑骂道。
接下来,崇谷与齐晨完全没有分隔三年的疏离感,如以前空闲下来那样,没有太多顾忌地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打诨起来。
期间,齐晨也得知了不仅斗者这边建立了斗盟这一组织,法士界的上三院彻底是放下自己的身段,加强与另外六院的交流之余,也着手组建了如斗盟同样性质的组织,名为法殿。
目前为之,斗盟与法殿没有爆发过直接的碰撞。但崇谷好歹是昔日,也仍是现在唯一的三生魔元体,加上除了院长之外,逸云海他就是拥有最大话语权的一个,所以知道两者之间,有不少的暗涌流动。
说到这个,齐晨不禁会展开联想,若是斗者与法士之间展开第五次大战,所有的人都要选择阵营,那么斗魔兼修的他,到底要选择哪一方呢?
这个问题掺杂了许许多多的因素,就连齐晨在短时间都难以下判断。但想深一层后,齐晨渐渐有个大胆的想法,是否只要他的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就能保持中立,无论哪一方都无法将他,将他所在意的人与事拉扯到争斗中。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后,齐晨便将其抛之脑后,继续与崇谷闲聊瞎扯。反正这一切,要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而且齐晨还知道一点,有一个渐渐浮出水面的神秘势力,或许才是斗者以及法士需要急切正视的对象。
看着太阳渐渐西沉,齐晨拍了拍崇谷的肩膀说道:“我先办好一些事,你随便溜达,待晚宴开始时我就会回来。”
交代一番后,齐晨便先行离去,来到了叔公齐纤所在的房间。
哪怕实力可能已经是齐家之最,齐晨仍保持着晚辈应该有的谦逊与礼貌,伸手敲门。待得齐纤回应过后,齐晨才推门而入。
“见过叔公,晨儿前来,是给你看看当日我于”缘”法悟得的一法。”
齐晨这边开口,齐纤那头便立即摆手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我当日给你的”缘”法只是雏形,有无尽地变化方向。若是观摩了你的所悟,或许老夫的感悟的方向与格局变回被限死。甚至可能在这一折上逐渐失去老夫的灵性,丧失创造战技的资质。”
知道自家叔公性子较为固执,时常闭关也养成直肠直肚的说话方式,不会绕弯,齐晨没有坚持下去,退出了房间。
“那么,就去办下一件事吧。”齐晨低声自语间,向齐家大门方向走去,目的地是邬国。
手持十二商会当初赔罪递上的石块,齐晨踏入设在盘龙城中的传送阵。
动用空间之力加速后,仅是耗费一个时辰中三成时间,齐晨便站在邬国的大地上。
走入邬国,齐晨也没有如刚刚回到幕国一样,不顾规则地飞驰。
他规规矩矩地经过一个中转传送阵后,买下了一只骏马当做代步工具,齐晨直奔苔峰郡都的陆家。
来到陆家门前,齐晨翻身下马,走入了没有闭门的陆家。
循着记忆的方向,齐晨绕过一条小道,来到了陆家的正厅前方,赫然见到锋银跪在地上的一幕。
似乎感觉到齐晨到来的气息,锋银跪下的身子颤了颤,但没有回头,向着他的父母大姐磕头,“对不起,对不起,这三年里我让你们,让陆家受尽了白眼。更可恶的是,我把用来治愈君上的疗伤圣药自己服下了,令二姐的复活的时间大大推迟,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锋银的话音中,透着哽咽,透着浓浓的自疚,完全没有往昔的意气风发。
锋银的大姐与母亲,乃至聚于大厅的亲人都想将锋银拉起,但锋银父亲的严厉目光在制止着他们。
齐晨的到来,锋银父亲看到了,眼神的严厉化去了许多,更附上了一分真挚的感激,伸手招呼他进去。
齐晨点头回应,在一众人的目光下走入大厅,而他没有走到锋银父亲的身边,在锋银的身边停下脚步,膝盖弯曲跪下,向着前方磕下头颅,没有起来。
这一下可把大厅中的人吓得不轻,锋银父母大姐连忙从座上起来,要把齐晨拉起。
然而,齐晨周身荡出了一股修为,将他们拦在身躯两尺之下。
这令锋银父亲更加急眼,连忙说道:“小晨,你这是干什么,是要折煞我们吗?我们都被你在三年前的超新星大赛中救了一命,这死小子还是你把他给弄清醒的。你对我们陆家有莫大恩惠,我们拿什么来承受你这大恩人的磕头,快起来啊。”
齐晨的额头仍然抵在地上,“锋银变成那副样子,我占了最大的责任。是我当初没有将话说清,作为我挚友兼帝侍的锋银才会给自己下了”累赘”、”包袱”这一定义,盲目地追求力量。所以他的所有错误,都应该算在我的身上,请伯父你不要责备他。”
“而且,他也是被一具城府极深的残魂控制,才会变成那样的。取回自己的意识后,他已经沉浸在所行之事的莫大痛苦里面,还请你要体谅他。至少,请让他站起来吧。”
话落,齐晨将修为敛入体内。
锋银父亲知道齐晨的意思,转而看向锋银,话音中又附上严厉,“死小子,你听到没,赶紧给我扶小晨起来。”
锋银身子微抖,半蹲身子后,双手扶着齐晨的肩膀站起。
这个不长的过程中,齐晨能清晰地看到锋银双眼发红,脸上残留泪痕,眼眶仍有泪珠打滚的容貌。
在记忆中,这是锋银鲜有流露的姿态。一直一直,他都是张扬的,意气风发的,嘴上喋喋不休地调侃着别人的。
突然的,齐晨不知为何心中涌现一股笑意,也没有去将其压下,让其自然而然地展露在嘴角,“陆小爷,你这样子真的够弱的啊。”
锋银抹了一把眼泪,立即故作凶态,“是你这家伙把”哭包”这一东西,透过侍印潜移默化地影响我吧。该死的,当日怎么就答应做了你帝侍,早知道是这样,小爷应该对你避而远之。”
说着说着,锋银脸上的凶相自行化解,也露出一抹笑意。
看到两人好比亲密无间的兄弟彼此互揭短处,锋银父亲眼中的严厉也自行地散去,渐渐透出了松口气的开怀。
他又看着齐晨的测脸,眸光进而多了一分柔和,内心说道:“小晨你是上天赐予我陆家的福泽吗?第一次你来到我陆家,就为我们陆家扫走了低谷的阴霾,也让我们迅速重回巅峰。这第二次,你把这死小子给拉回来,没有让他酿成更大的罪孽。这小子能结识你,真的是他以及我陆家祖上积得的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