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归途
齐晨感受着四周无处不知的空间气息后，知晓了他们的的确确地踏进了传送阵的空间通道中，正赴往某个目的地。
余光中，他看到女子胸前的吊坠仍是闪动光芒，意味着他们此行的终点，或许就是那个前辈的面前！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第一次与对方见面时的情景。
女子伸手轻拍齐晨的肩膀，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陆上的空间布置规则似乎都变了，因此这一程可要被耗上不少时间。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理解这些年来，大陆发生了什么事，你能给我说说吗？”
齐晨挠了挠脑袋，“那个......前辈，我实际上也只是二十来岁而已，知道的事情应该不会很多，不过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先将我与赠予我有缘之人身份的前辈的事，先讲给你听。我那年接近十七岁，因为某些原因，从幕国流落至邬国，又因卷入某件事情中，来到了一个名为兽魂族的领地。之后.......”
齐晨简之又简地将遇到神秘前辈的事情道出，包括了散缘之人的定义，以及被传授了空间法术。
女子听到齐晨形容”他”的容貌，是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时，神色黯然。但很快，这丝黯然便被她内心的好奇扫去，从齐晨缩减的简述中，她便感到齐晨的经历异常凶险与精彩，欲知晓更多。
见女子追问，齐晨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继续道出此事的前因，甚至后果。
当齐晨道出了自己十六岁前的经历后，他能感受到女子眼中的兴致与好奇更剧，欲要知晓更多。
有了神秘前辈的一层关系，加上方才也是女子收拾残局，更因为她由始至终都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前辈姿态，齐晨在心中渐渐已经把她当做是自己的长辈。
他索性以神魂之力凝结为一块晶石，里面记载了他自出生后，直至见到还是老妪样貌的女子时的所有影像画面，递给对方。
女子接过晶石，贴在额头后，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齐晨过去的人生，神色不禁微微变化。
斗者的一生，都是其独有的秘密，牵涉了所修的功法战技，自己所行过的事，甚至自己的弱点。
即便是生己养己的父母，相濡以沫的伴侣，视作传承的子嗣，常人都不会轻易让他们亲身体会自己过去的尽数经历。
而现在，齐晨丝毫不惧自己的尽数秘密泄露，大方地赠予她这个可以说才刚刚接触的”陌生人”。
“这孩子，心可真大呢。不过，能和他成为朋友伴侣，甚至成为他的长辈晚辈，都可以视作是莫大的福气吧。”
心中自语后，女子开始观看齐晨过去的人生。
齐晨望着无尽的前方，微握拳头，“你们可要安好，我想站在你们的面前，亲口对你们说，我还好，我回来了。”
随后，感觉到空间通道牢固，发生崩塌的程度极低后，齐晨闭上了眼睛，想借助这段时间，好好舒缓从疯狂地掠夺兽丹，至大战三名帝境积累的疲劳。
可他没有得到几分宁静，就被女子突然的开口给吓了一跳。
“侠境算什么，还不是被练气境给打败了！”
“小晨果然是天资不同寻常的人，这些年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就连那看上去很厉害的颛子帝侍，也不是帝侍。这下子还不是齐家的第一侠境？！”
齐晨露出苦笑，从这两句中，他能知道对方是看到他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参与族比的影像。
而且，她不像个旁观者，似乎被他的故事给牵动了情绪，投入了情感在里面。
半柱香后，女子语气透着高兴，欢呼道：“我就知道小晨你能行的，拿下盘龙大演武的首轮名额，就是从此崛起的先兆！”
“我没看错，这不都来到了最后一轮了，只要胜过这九人，那块帝印就能拿到手。说不定，这就是破开你身上侠境难的关键！”
数十息后，她又突然地倒吸凉气，眼睛虽然还是闭上，却仍是透出了无限惊疑。
“怎么会这样，我一路看来，小晨他压根就没有盗取过齐家的秘法，这个大长老那斩钉截铁的语气，是在血口喷人！嗯？还有转机，小晨他爹的副统领居然在这里，居然还能命令盘龙城府的全部兵力。小晨应该能得救了！”
数息后，她语气再转，“几乎将齐家最顶尖的战力都唤来，这大长老是铁了心要诬陷小晨他！可恶！”
在她一旁的齐晨苦笑不断，他看出对方似乎真的将全部情感投入里面，以此开口的语气都带着真切的愤怒。
之后，女子继续因为齐晨的经历，以真挚的情感评论着。
又一段时间后，她默不作声，甚至在齐晨目视下，眼角出现了晶莹，乃至最后变成两行清泪，秀鼻微微抽动。
结合她先前说出的一句，齐晨知道对方已经读到了兽魂族族老重虎，被邬国派来之人逼至舍弃肉身遁走，此事迎来暂告一段落的点。
也正是那时，令他重临自己之前记忆，让他知晓桎梏秘密，并传授他空间法术的前辈，与他首次对视交谈。
女子的泪水，显然是为在影像中重新见到对方而流的。
数十息后，她一把抹去泪水，脸上重现了无尽的惊疑，更有愤怒，“继小晨之后，他的父亲也遭到了毒手？！这必定是大长老这只凶狠毒辣的老狐狸干的！”
见女子的情绪又被故事的进行而拖着走，齐晨依旧苦笑，隐隐感到这个前辈实在太感性了。
他没有再试图闭眼休息，觉得看着被人旁观自己的故事，并为此表现情感，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一个时辰后，女子终于将晶石放下，睁开眼睛，蕴含无尽的复杂，看着身旁的齐晨。
她知道，里面故事的主人公，就是齐晨，这个将她救出的青年。而他此刻的神情，乃至经过之前接触而略微了解的心性，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没有半点扭曲的样子，实属很难想象对方如何将事情拿起又放下。
思绪流转后，她轻吐一句，“小晨，你曾感到累吗？”
齐晨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点头道：“前辈，不要那么看高我啊。我这个年纪，甚至是之前，都是心智没有完全成熟的小屁孩，承受过那一件件事，当然觉得累啊。但是，我可不能轻易倒下。”
“即便我身后有人，也不愿意将自己麻烦转移到他们身上。只能咬紧牙关，一路挺过来。而且，也早已挺过来了，包括三年前的决定。不用多久，我就能站在他们的面前，跟他们说一句，”我回来了。””
“嗯！我也相信他们一直在等你回去。”女子点头后，缓缓升起一丝回味，用手肘撞了撞齐晨说道，“你这一路走来，的确拥有大陆上九成九的人难以企及的色彩，也非常地令我感到不可思议。不过，男女之事上，你可做得差劲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