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解惑
“也并非必须得靠帝印数量才能通达帝境，也有将一块帝印发挥地淋漓尽致的人，去撼动十帝印者。而那个没有斗气的时代，最为重要的力量还是团聚在一起的人力。因此除了法士的法士学院外，大陆上还有上百个国家林立于其上。”
“当中，四大家族的前身，也是这上百国家的一部分。而且，也是相当出彩的国家之一。”说到这里，何家家主也不禁露出一丝丝异彩，似乎能想象出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
“但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有相同的病根，那就是无法消除的阶级差距。而既然现在人人可借助斗气修炼都有彼此的差距，那个修炼被限制的时代就更是如此。”
“那时在没有斗气的情况下，自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辟谷。作为无比普通的人，需要如我们没有踏入侠境前一样，依靠食物与水才能活下去。光是这一点，就能成为人心**，国境不安的因素。”
“而且，那时也并没有如大陆铁律这种束缚强者的禁忌。拥有力量之人肆无忌惮地作出一些将道德践踏于脚下的事情屡屡发生。与现在对比，可能人人都能成为丛林法则的一员，反而应该感到侥幸吧。毕竟在没有斗气的时代，只有法术、拥有帝印者或是一些身怀奇技的人，才能在这片大陆上相互角逐。至于其他人只能沦为一旦被波及其中，就会立即消亡的尘埃。”
“斗气为何出现，恐怕也没有多少个人知晓。但在其出现的一刻，就是当时所有国家消亡的一瞬。这或许是天命使然，让每个人都拥有了向命运抗争的资格。也许是一个跳出了当时格局，同时具备了无双之力的绝世神人，创造了斗气，令大陆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斗气出现后的同一时间段，国家开始解体的解体，掌控者流离的流离，隐姓的隐姓，留到现在或许经已大多消亡。或是称为一宗派，以改头换脸的形式继续存在下去。”
“而幕国的四大家族，就是当初的四个古国残留下来的东西。其功法，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流传下来之物。只是，四座古国残留下来，并在幕国中成为了四大家族，并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一股意志为之。四大家族的桎梏，也是因为这股意志而出现。”
何家家主略微停顿后，带着苦涩，如齐楚骄三人从第七任齐晨口中得知真相，而显露出相同的苦涩，继续讲了下去，“四大家族实质就是作为囚犯一样的性质，被限制于这幕国这座牢狱中。到了皇境巅峰之后，就无法再向前多迈一步的桎梏，便是对我们这些囚犯的处罚。”
“四大家族的前身，齐、陈、颛、何四大古国，都曾经做过了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其具体是什么，我亦不知道。只是那恶劣程度，乃如今四家联军因为战败而拖上数百万幕国之人性命的上百倍。”
“因此，我们被惩罚了，不能与其他人一样，在皇境巅峰合适的时候迈入尊境。一代又一代地止步于皇境巅峰，是一股意志要我们为那些曾经作恶的先祖后裔赎罪。”
闻言，齐晨一震，从何家家主的口述中，他的先祖竟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在齐晨震撼中，何家家主继续讲述下去。
“因为自身功法的强大，所以对于桎梏的怨恨更为放大，造就了齐楚骄这类人。实则上，无论他们是将幕国挖地千丈，还是将君上他如何，都是没有办法解开桎梏的。”
“因为，如果斗气是天命使然产生，那桎梏就是上天对我们四大家族的惩罚。如果斗气是人为创造，那么就是那个人对我们先祖恶行作出的审判。若是要解决这点，必须弄清楚斗气的源头必须是从哪里来的。所以齐楚骄他们所做的，压根就是无用之举。”
说到这里，何家家主也终于说完了要对齐晨说的事情，最后以道出他如何知道这些数千载载岁月前事情，结束了他的讲述。
“这些，都是吾家先祖在全力施展岁月之法时，在极为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了一本残破古籍知晓的。”
直到何家家主结束讲述后，君上始终没有插嘴。
齐晨则是调整思绪，努力去消化这显得极其庞大的信息量。
借由何家家主一席话，齐晨知晓了数千年前的大陆格局，知晓了四大家族的前身，知晓了桎梏的由来。但还有一些不解萦绕在他的心头。
四大家族族人并非不能走出幕国，这也不像是用来囚禁罪犯的牢狱。
从刚才君上没有太大脸部变化的表现来看，齐晨也得知了君上必定知道了何家家主所讲述的一切。但他为何没有将难以抹去前科的四大家族打压，反而坐视其日渐壮大到，足以与他这位担当着守狱人角色的存在叫嚣的地步呢？
还有，齐晨最为关心当日欲令他入魔的幕后之人，他又是怎样的存在，有着怎样的目的，四大家族与其有无关联，君上又是否知道其真正身份。
这些谜团没有纷扰齐晨太久，君上如他之前所说的一样，在何家家主讲述之后，为其补充。
这些补充，也令齐晨解开了心中的谜团：
“幕国对于四大家族并非单纯的牢狱，也相当于一个保护罩。大陆铁律对跨越两阶者厮杀的惩罚，说明帝境强者只要没有那个能耐抹去劫罚，就不敢对皇境斗者动手。”
“而幕国的国境护罩是能阻止帝境进入，甚至根据我的意志驱逐帝境。这意味着只要四大家族不出幕国，凭借着自身功法，就能在幕国安然无恙。当然，无数的实例也说明了他们可以走出，但生死由天罢了。”
“至于我的身份，也并非类似守狱人的角色，只是负责监视四大家族，不让其真正肆无忌惮地行事而已。无论他们怎么做，都难以真正撼动幕国。”
最后那一句话，令齐晨皱眉，心中不适。
虽然齐晨自知当日不是君上出手的话，他无法逃出幕国。但依照对方从一开始出现，再到现在都是气定神闲的表现，齐晨不禁深深怀疑对方早就知道四大家族的图谋，包括他父亲为何战死。
想到这里，哪怕以齐晨对自己完成诛心而澄清的心境，也无法保持镇静，欲立即开口反问君上。
君上看了齐晨一眼，那眸光如同穿透了齐晨的身躯，看到了其内心的波澜。
他没有就此说什么，依着心中的步骤，抢于齐晨开口前，继续说下去。
“至于幕国真正的性质，与大陆上另外三个处于极位的国家一样，为镇压一些不好东西而存在的，若是将其放出，无论斗者、法士还是妖兽，只要是大陆中的生灵都恐怕没有好果子吃。挑拨四大家族起兵，于当日欲一步一步地逼你入魔发疯的人，正是为此而来。”
君上的这一句话止住了齐晨的所有思绪，他能终于将邬国以及烽银提及的另外两国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邬国君室的遭袭，幕国四大家族的作乱，还有与幕国中断传送阵连接的另外两国，都说明真的存在一股势力，要去同时撼动四个国境。其真正的目的，就是抹去四座国境后，将会出现的东西。
至于这东西，可能是世说纷纭的重宝，更可能是君上隐喻中的不安力量。
随着君上的进一步提及，齐晨知道了他身上与颛子曾经的连接，也是那个挑拨了四大家族叛逆之人作为。
“由始至终，我只是对方布局下极小的一环吗？我的不幸遭遇相对其这个布局也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对方一开始就是盘算整个幕国。我的牺牲，就是对方给颛桦或是齐楚骄的甜头。”
由君上的讲述，齐晨知道了那个幕后之人的确已经不在幕国之内，似乎是被早已不甘成为手中棋子的齐陈颛三家反噬，生死不知；
也知道了就在刚才的幕国境外，曾经不时要入侵幕国的境外势力再次袭来，其中也有与那幕后之人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出现，似乎要借助因齐晨归来的这个机会再次对幕国出手；
更知道了十三位历任齐晨先祖的出现，正是因为防止被那些人得逞。
在这里，齐晨再次陷入了迷惑，从历任齐晨先祖的出手，再到他们身影消散前讲述的东西，都间接说明他们也知道了何家家主和君上所提及的一切。并且，他们仍是愿意为幕国出力。
“因为，你们齐家是四大家族中最为特别的一个。这种特别，你应该从族史上有所略闻吧。”对于齐晨提出的这个问题，君上给了他一个看似是搪塞的回答。
这却的确引起了齐晨的回忆，他永远记得史记中的描述，齐家在某一次被逼迫得奄奄一息，仅剩下百余族人，即将被全灭之际，幕国刮起了一股赤色狂风，令那些逼迫齐家的人神魂崩散，化为了一尊尊傀儡。
此后，这批傀儡一直成为了齐家的力量。
“这一点，你慢慢再回去考究吧，持有齐晨之名的你，早晚会如你的历任先祖一样，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你们齐家特别在那里。”
“而尽管你可能已经根据我和何家主的话，知道了幕国近十几年来大概的真相。但接下来，我还是给你一个正式的说法，一个为何早已察觉到四大家族蠢蠢欲动，却仍然不为所定的说法。以及一个对应的补救。”君上开口，令齐晨心境再次波动。
他的父母、大伯以及第五脉的一切都已经永远失去了，这要怎样的补救才可以弥补他心中的创伤呢？！
君上的正式说法，如齐晨所想那样，他作为幕国之主，自然是要履行其职责，不让奸邪之徒的真正盘算敲响。
这也是他对之前的一切，包括君室军队的不断消耗不闻不问的原因，他需要等待背后之人的出手才可以动身。在此之前，他必须忍让。
这个说法在齐晨看来，到的确理所当然，对方的位置终究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然而，齐晨还是最为期待的是君上所提到的补救手段，但要怎样才能补救现状呢？
若是第五脉只是无不足道的事情，但刚刚被齐楚骄视作陪葬品的幕国之人呢。那么对方眼睁睁地看着数百万幕国无辜斗者身死置之不理，仅仅贯彻他的使命吗？！
带着这股充满了质疑、愤怒乃至怨气的情绪，齐晨紧盯着君上的双眼。
君上读懂了齐晨的心境，但他相信对方在一刻就会立即将其散去，会与何家家主一样露出他心中所想的神情。
他声音温和不改说道：“如果我将你失去的亲人都归还给你，你能否减轻心中对我的怒气呢。”
闻言，齐晨以及何家家主，都是如君上想象那样，微微一愣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