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不再哭泣的物语

  “都是馆长桑的错”
  “没错没错”
  “难道你认为图书馆都变成这样子，只要书没事就好了吗？”
  “真的，你难打没学过不能在图书馆喧哗、胡闹吗？”
  “总是乱使役魔物”
  “如果收集书的魔物回来的话，都找不到啦”
  “都是馆长的错啦”
  “啊啊，吵死了啦！”
  面对每次路过都会抱怨的魔物们，一开始因为不好意思而沉默的沃雷斯也不得不敷衍地回敬了。
  水退了，图书馆的受灾情况很严重。肆意地漂浮着的东西当然到处散乱，院子里泥泞不堪，石板上到处都是泥。有些墙壁也变得脆弱了。更别提范围是整个图书馆。相比之下洛特之前造成的暴乱还真的是可爱的了。
  魔物们一边抱怨，一边忙于修复工作。当然，沃雷斯也拿着拖把刷，在馆内擦着地板。香皂的味道弥漫在周围，每次擦拭都会有大量的泡沫扩散。
  没有还嘴，沃雷斯继续说道了。
  “不是都用苹果酱做交换了吗？”
  “就凭那么一点点！”
  魔物们异口同声道。
  “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们我可是连面包都没果酱加了”
  本来魔物们修复《空间》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沃雷斯也有罪恶感。于是，一勺苹果酱就这样登场了。但是，如果要满足所有的魔物的数量的话，那么多瓶果酱一瞬间就空了。
  “馆长什么的，不吃面包吃蛋糕不就得了”
  说着就刮起了一阵小风，沃雷斯则是用刷子的柄啪嗒啪嗒地，打在了给接下来要擦的书架增加灰尘的魔物的头上。
  “干什么啊！”
  魔物发出了怒鸣。
  “这是我的台词，不要再给我增加垃圾了啊！”
  “反正都得擦，没问题的吧！”
  “有问题啊，很不爽啊！”
  这在尽头的图书馆中，从早上起就开始忙碌，吵闹了起来。然后，
  “我说你们，都别玩了好好工作吧！”
  露琪亚也是。
  好不容易的休息日为什么要帮忙打扫呢。最想抱怨的肯定是她吧。但是在大家都很忙的工作中，只有自己能有悠闲的心情。结果也就这样转来转去的帮忙起来了。
  现在她也正在拼命地洗沾满泥巴的地毯。
  被骂了的沃雷斯和魔物不情不愿地停止争吵，像是要赌气一样的返回各自的工作。
  虽然本是想真的认真工作，但是又因为莉莉的声音再次中断了。
  “master，客人好像说要回去了”
  从莉莉身后出现的是洛特。一副完全做好了旅行准备的样子，背着那把巨大的扇子。
  “啊啊，已经要走了吗。明明可以再悠闲的待一阵子的”
  沃雷斯把打扫用具交给身边的魔物，一边避开撒在地上的泡泡，一边向两人方向走去。当然被强加刷子的魔物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但还是被无视了。
  “虽然我超想这么做，但毕竟也不是在愉快的旅行中。结果还是没能找到啥宝物”
  洛特露出苦笑。
  筹集遭受重创的弗雷斯佩尔拉的复兴资金。本来他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世界尽头的。虽然脸上很开朗，但心里一定很着急。
  可能是对前途的不确定吧。洛特再度笑了，还用力拍了一拍沃雷斯的后背。好疼。虽然大家可能都忘记了，但是自己可还是一个伤员啊。
  “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你们别一个一个地阴沉着脸好吗！而且，所谓的宝物猎人啊，面对这种程度的危险，那是家常便饭哒”
  洛特说着向拼命工作的露琪亚挥挥手，向馆外走去。沃雷斯慌张地追赶其后。
  “但是这次真的帮了大忙了。谢谢”
  本来洛特被捕那时候还想着之后会怎么样呢，但实际接触后，才多亏了他没有出现不幸者。真的是功绩累累。
  “别在意。对这边来讲也不是什么坏事。来这里既可以做了各种各样的调查，也受到不少帮助，而且……”
  “而且？”
  “希尔德保证了，会优先以最好的价格买下我得到的宝物！她可是圣·塞丽娜的资本家哦？比起王都阿奈特那些因欲望而肥胖的商人，这可是搭上棒的不得了的关系啊。突然有干劲了哒”
  沃雷斯想起了从地底湖的博物馆牵着手回来的希尔德和玛丽安琪的身影。抱住了恢复原状的希尔德的手臂，玛丽安琪哭了个没完。但是，现在这样就可以了。不这样哭出来的话，流很多眼泪的话，就也不会有之后的笑颜吧。因为，少女今后会面对很多的事物，然后继续活下去吧。
  “不是挺好的吗。但是，真的就只因为这个？难道不应该是因为有了和希尔德见面的借口而高兴”
  “也有这个理由啦”
  洛特坦率地承认了。
  一边走一边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门口。沃雷斯再次解除了门上的结界，洛特从里面穿过去。
  “接下来要去哪里？”
  如果还说要去魔王的城旧址的话，那就必须要阻止。但是那只是杞人忧天了。
  “打算渡海去林德库拉特。在变冷之前南下”
  “所以咧，是什么样的宝物？”
  “传说在迷雾海湾，沉睡着传说中的海贼留下的宝物”
  “又在危险的地方……”
  光听名字就很不妙。
  对于惊呆的沃雷斯，洛特反驳道。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正因为危险，所以直到现在宝物还在沉睡哦”
  所谓的宝物猎人，也许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吧。
  “……那千万要小心啊”
  “哦，那再见啦！莉莉也是！”
  跟在两人的后面，从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安静看着的莉莉，被叫到名字，用了不知道算不算有动的动作点了点头。
  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寒暄，洛特倒是不介意。
  “真的，你们真是奇怪的组合啊”
  “唯独不想被你说”
  “这可是在夸奖你！”
  豪爽地笑了的洛特，就保持那样的表情伸出了手，沃雷斯回握住了那只手。老实说被使劲握住的手很痛，不过因为是洛特所以也就算了吧。
  解放的手已经麻木了。
  无言的握手之后，洛特再一次大力的挥挥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直到他消失在了森林之前，两人都一直在原地目送着。
  “真的是像狂风一样的男人啊”
  还会再来吗，就像反复无常的风一样。
  这样一想，沃雷斯的嘴角浮现出了带着苦笑的笑容。已经完全看不到人后，再一次重新建立了结界。像是融化了的彩虹般的结界，配合门的形状美丽地延伸着。
  “……master，莉莉找到了适合的表达方式了”
  因为莉莉发言太过突然，顺着惊讶连结界都做的皱巴巴了。
  “找到了什么？”
  “就是在圣·塞丽娜无法传达的事情”
  沃雷斯绞尽脑汁的回忆后，终于想起来了。看来应该是走在圣·塞丽娜街上时，问莉莉能不能学到什么的时候的事。似乎是找到了如何通俗易懂表达那个猜谜句子的方法了。
  “所以呢，是想说些什么呢？”
  想要再次着手结界的铺设直到做出满意的效果为止，沃雷斯做出了听取的姿态。
  “也就是说……master……客人增加了，就会看起来很开心”
  “……看起来很开心？”
  确实是简短易懂的词语。但是莉莉的意图，还是不明白。
  是给我们添麻烦，然后以此为乐才对吧。
  虽然沃雷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莉莉好像没有注意到。
  “莉莉虽然不清楚用开心是不是准确，只是，自从客人来到这里之后，master的表情就改变了。像是会嘴角上扬，眉间皱起皱纹，睫毛垂下之类的——”
  “够了够了，不用再说了啊”
  被这样详细说明自己的表情，总有中公开处刑的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好是没有在铺设结界的时候说。沃雷斯虽然有懊悔的感觉，但遗憾的是结界没有歪斜，漂亮地结束了。
  “什么嘛，嘛，莉莉想说的就是，客人来了后，我的表情就会变得生动了吧？”
  “生动……？”
  “…………不，没什么”
  虽然本来以为话题结束想要离开，但是莉莉继续说道。
  “如果把表情经常变化称为生动的话，那么就想要master能一直生动下去。有很多的书中都写着快乐的人是幸福的，所以，客人的到来这件事，对master来说一定也是好事吧”
  露琪亚也说过，如果沃雷斯改变的话，图书馆的门也会面向更多的人。然后，虽然句子不同，但是莉莉也指出了这一点，难道只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单凭自己的表情变化，是不会引发这些事的。虽然尽是些奇怪的人，但是来馆的人比沃雷斯关闭心扉时要来的多，这也确实是事实。但这究竟是因为沃雷斯心态改变所以来馆的人才增加了，还是因为来馆的人增加了，所以沃雷斯的心情才变好了呢。虽然不明白，但可能也确有其事。
  但是既然如此说来的话，自己一喜一忧的样子就好像被图书馆笑话一样，真是让人无地自容。
  “……虽然是怎样的客人来都无所谓啦，但就没有一些更普通点家伙吗”
  “普通指的是什么？”
  “又问了难回答的问题……”
  至少，不是会用剑刺穿自己的女人，或是像烈马一样的风使者，又或是什么都想要的危险少女这类的话，都可以算是普通的吧。
  但是，在这样的世界的尽头，不认为普通的人会经常来访。因此，果然还是只有怪人会过来。
  “……嘛，无论有什么客人来，我们都会欢迎的。毕竟，这里是图书馆来着”
  “是的，master”
  看着魔物们嘿咻嘿咻忙碌工作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莉莉在身边的缘故吧，竟然没有人因为沃雷斯没拿着扫除用具而生气。
  “如果能采到苹果的话，今年就多做点果酱吧”
  “了解了。会用图书馆里最大的一口锅做的”
  “……我也来帮忙吧”
  本以为会被那是莉莉的工作，所以master不需要帮忙这样拒绝。过了一会儿，
  “……非常感谢”
  被道谢了。
  震惊的回头一看，莉莉正呆呆地仰望着天空。但是马上注意到正在被看着，视线又回到了沃雷斯身上。
  “在高处的苹果，莉莉无法摘到”
  “……也是呢”
  虽然沃雷斯不擅长爬树。但是只要说是为了苹果酱，魔物们也一定会来帮忙的吧。有大家一起的话就能做很多很多。
  含着朝露的清爽风从图书馆中吹过。
  *
  银色的门扉还是依旧留在了那里。
  自送别回到地底湖博物馆的希尔德等人以来，这是沃雷斯首次访问刻耳柏洛斯之间。
  钉住希尔德的钝色岩石消失了。为了吞噬水而产生的裂缝，也像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封闭着。当然，也没有水。
  虽然需要时间，但这扇门也会消失吧。或许，通道本身也已经切断了。这样的话，能通往地底湖博物馆的痕迹也就全部消失了。
  “希尔德，不在了呢”
  悠闲停在沃雷斯头上的小魔物，东张西望地环顾着四周。当沃雷斯正要下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也跟着过来了。
  顺便说一下，它因为偷偷地拿到了比其他魔物更多的苹果酱，现在非常开心。
  “是啊”
  很简单就把头上的位置让给魔物的沃雷斯回答道。
  “还会再来吗？”
  “希望她们再来吗？”
  一反问，魔物就扑哧扑哧地甩着手。
  “怎么说呢，我也不清楚呢，馆长，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呢”
  在希尔德曾经被钉住的地方附近停下来。
  被欺骗了这种事，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沃雷斯至今也还未能很好地消化这份感情。生气、悲伤、痛苦。恐怕这些感情都包含在内了，更何况希尔德，曾一度想让沃雷斯成为亡者。虽然也有玛丽安琪这个的理由，而且即使结果是圆满的，但要就这么简单的原谅这个事实，沃雷斯可也没老好人到这个地步的。
  但是，如果又要将其称之为憎恨，果然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即使被问到了还希望她们再来吗这种问题，沃雷斯也只能含糊其辞。
  “不过，就算真的再来，也不会拒绝吧……应该不会再说什么，要夺取图书馆之类的了吧”
  “是呢，没错，嗯，如果不会咬人的话，再来也可以吧”
  小魔物摆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非常认真地说道，沃雷斯不由得笑了起来。
  接近银之门。
  异物感几乎已经消失了，门简直就像是纸糊道具一样。
  “嗯？”
  突然发现有什么掉下来了。就在门前一点点的位置上。
  走近一看，发现那是盛开在圣·塞丽娜中那种会发光的花。虽然光芒比直接开放的要弱些，但还是点亮了淡淡的温柔之光。在几乎没有的根茎部分，用翡翠色的缎带束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从希尔德那里，还是从玛丽安琪那里。
  究竟是想道歉呢，还是想感谢呢，沃雷斯现在都已经不得而知了。
  拾起花，短暂的观赏了一会。
  “馆长，收到花了，真好呢”
  悠闲待在头上的魔物，毫不犹豫的发言了。
  “……做了那么夸张的事，难道就想用花来打发吗”
  “但是，收到花的话，不是会很开心吗？我的话就会觉得很开心”
  感觉最近总是收到花，不只是那个爱哭鬼少女，还有这只小小的魔物，但沃雷斯的心情也并不会仅仅因为一朵花就变好。虽然绝对不会变好，但被魔物一说，沃雷斯再一次端赏起手中的花。
  如同散发着温柔的明灯。
  这样幸福的颜色，要是能在地底湖的博物馆里点亮就好了。
  但是觉得产生这样坦率的想法，就觉得好像输了似的，
  “……怎么我的工作场所尽用来摆花了”
  沃雷斯努力的吐槽道。
  *
  “辛苦了”
  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露琪亚正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两个杯子。
  “你才是，难的休息日还劳烦你了真是抱歉啊”
  “不客气。给，这是莉莉给泡的”
  笑容满面的露琪亚将其中一个热气腾腾的杯子递给了沃雷斯。沐浴在夕阳下，她真红的头发变得愈加鲜艳了。杯子里摇曳的液体也散发着如同石榴石般的光辉。
  “虽然也邀请了莉莉一起，但被拒绝了”
  看着很遗憾说着的露琪亚，沃雷斯库库的笑了。
  “啊啊，那也没办法嘛。不是人不合，只是地不利罢了”
  沃雷斯如今正靠坐在图书馆林立的塔顶的窗台上。这里视野虽好，但也很高。
  是一个能够清楚的看到倾斜的阳光，照亮世界的场所。
  “啊，这个茶好好喝啊”
  坐在旁边的露琪亚，喝了一口后，吐露了感想。
  “因为里面加了苹果酱呀”
  “诶，不是全都给魔物们了吗？”
  “有一瓶被我藏在柜子里了”
  “哇，大骗子啊！”
  “毕竟我也很努力好吗，所以也有得到一勺果酱的权利了吧”
  俯瞰之下的终末之图书馆完全恢复了原样。哪都没有被水覆盖的痕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那也是呢”
  露琪亚表示同意，再一次喝了一口红色的液体。
  “洛特罗泽没问题了吗？”
  在躲避玛丽安琪追杀的时候，洛特罗泽的翅膀被烧到了。是因为特殊的火焰，对龙来说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吗。
  “没关系的啦。只是点烧伤而已，这种程度马上就好了洛特罗泽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但是，痊愈之前是回不去的吧？”
  虽然没问她请了多少假，但若是回去太晚的话，她的师傅也会担心的吧。不仅如此，沃雷斯也有很可能会被骂。
  如今希尔德和洛特这样的谈话对象不在了，露琪亚也回去了的话，那图书馆又会安静下来了吧。虽这本该就是图书馆原有的样子，但果然寂寞还是会寂寞的。
  像是看透了深感寂寥的沃雷斯那样，露琪亚笑了起来。而且，还有点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那般。
  “那也没关系”
  “什么呀，不是说好不容易才有的闲暇……”
  “这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吧！”
  “那么，就是拿到了暑假吗？”
  “就是这样的。但是，咱家的师匠咋可能会那么轻松愉快的答应呢？”
  “也就是说？”
  用着别买关子了的焦急态度，等着她的回答。
  “既然好不容易要去次终末之图书馆，那就去修行吧。好好的去调查图书馆的书，然后总结我提出的课题。你小姑娘，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总是打瞌睡记不住。自己调查的话，也多少能像海绵那样填充你空荡荡的脑子吧。在那之前都不用回来了，听到了没？的说”
  露琪亚流利地模仿她师傅的语气说明。然后朝着惊讶的沃雷斯，
  “所以啦，请多关照了啦！”
  就这样结尾了。
  “你在打瞌睡吗……”
  “因为一听到师傅的声音，就困了嘛”
  会对那种有压迫感的声音犯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露琪亚说不定还真是个强者。沃雷斯不由的对记忆中的声音抖了一抖。
  但是同时也是对，知道了露琪亚会暂时停留在图书馆，很开心的自己。
  “因为房间里多少都有空。而且这次给你添麻烦了，所以你随你愿使用吧”
  “谢谢啦！啊，师傅也说，务必要和馆长殿下问声好哦””…………承蒙美意，谢谢”
  被警告了。
  虽然这位见习魔女不知道，但是其实沃雷斯是和她师傅认识的。所以有了确切的预感，看来又必须站在镜子前了。而且，这次镜子的另一边站着的是一位可怕的魔女你敢帮露琪亚完成课题，就等着着吧。而且每天一定要报告进展。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了这样的预感。
  “会帮忙的吧，课题。如果有沃雷斯在的话就没有难度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露琪亚，还真是无忧无虑啊。
  “……不，课题只有自己完成才能产生价值。即便是露琪亚也想要快点成为独当一面的魔女的吧？那就必须自己做了吧”
  “什么呀，突然说了像师傅一样的话”
  少女噘着嘴，但如果和那位师傅的愤怒在天平上比较的话，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两人用着杯子温暖着指尖，默默地遥望着夕阳下山。在红色和蓝色的色调中，星星开始闪烁了起来。
  “世界，真广阔啊”
  抬头仰望着天空，露琪亚说道。
  沃雷斯同意似的点点头，即使知道露琪亚没有看向这边，依旧发声道。
  “是啊”
  “我留在这段期间，还会有客人们来吗？”
  “谁知道呢？”
  “下次，又会有什么样的人来呢？”
  “谁知道呢”
  那种事，当然不可能知道吧。
  大概是察觉到沃雷斯是在敷衍吧。露琪亚将看向天空的视线放回沃雷斯身上。
  “真冷淡啊。你不希望有人来吗？”
  “你希望有人来吗？”
  “不是我，是沃雷斯你啊，是想有人来吧？”
  又是这话题吗。
  “因为好像被误解了，所以姑且先订正一下，我可没那么寂寞啊”
  “是吗？”
  盯着有点发愣的露琪亚同时，察觉到她的脸已经开和天色一起暗淡了下来，想着差不多该回馆内了吧。莉莉应该也已经准备好晚饭等着吧。
  “变冷了，要回去吗？”
  露琪亚像是要表示同意一样，站了起来。
  “……那个孩子，要是能再笑出来就好了。希尔德也是”
  沃雷斯俯视地面。在完全被夜晚包围的世界里，想要再更深入了解它的奥妙，根本就是无谋之举。
  但即便如此，即使看不到未来，沃雷斯也无法停下这思想的奔流。
  所以才要说出来。
  作为愿望。
  “能笑出来就好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的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