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那时，没有圣师

  衰败！
  残破！
  山河破碎，建筑崩塌，星辰泯灭，规则紊乱。
  一路行来，映入牧风眼中的，没有传说中的繁华，余下的唯有一片萧索。
  大破灭，确实名副其实。
  圣界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被莫名的力量破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逃脱。
  一路行来，牧风看到的尽是一片残破萧索。
  有宫殿破碎唯余残垣。
  有星辰泯灭化作尘埃。
  有草木凋零，尽是火焰灼烧后的痕迹。
  有残骨莹莹，透露着其主人生前的不凡。
  “吾等......败了，一切的繁华，终将落幕！”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片残破之中，牧风看到一座无缺的宫殿。
  这座宫殿独立于世界之外，像是坐落于时空长河的起始，又似驻足在时间的尽头。
  怀着一丝期待，牧风踏足而入。
  推开门的一瞬间，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回廊，一道悠悠的声音响起。
  似叹息，带着忧伤，似绝望，满含无奈。
  败了，所以繁华终将落幕，一切的荣耀被胜者破灭。
  那么，终究谁才是胜者呢？
  疑惑刚起，眼前时空变幻。
  像是穿越了万亿年，牧风看到，圣界无尽星空之中，有七颗星辰光亮耀眼，其光芒改过了太阳，照亮诸天。
  视线破灭空间，将距离无限拉近。
  到了近前，牧风看到，那七颗耀眼的光点，并不是七颗星辰，而是七位至强者，立足于星空，周身绽放无尽光芒。
  光耀诸天万界，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牧风不知道。
  但想来，至少不是现在诸天万界那些巨头所能达到的境界。
  或许，这七位，就是当初圣界中的成道者吧。
  七人立足星空，脸上是严肃于决绝。
  空气之中，似乎都满含着压抑，让人潜意识的有一种危机感。
  蓦的，一股异样的气息自星空深处爆发。
  无形的波动瞬间涤荡而来。
  星空中，七位至强者满是凝重，如临大敌。
  周身无尽神光摧残，诸天万界所有的生灵都能看到七颗耀眼的形成在星空中点燃。
  以生命为燃料，以道果为火焰，七位成道者燃尽一切，极尽升华，爆发出最后的辉煌。
  他们每一个都展露出远超自身应有的实力，似乎即将打破某种极限。
  只是，在七位至强者不惜以自身为代价最后一站之时，那未知的敌人，依然不曾现身。
  无形的波动一次次传来，一次次冲撞着七位至强者。
  而七位至强者，一次次挡下那无形的波动，将这股毁灭的力量挡在圣界之外，挡在诸天万界之外。
  可是，那毁灭的力量，像是无穷无尽，但七位至强者的力量，却每次削减。
  不只多少次的暗中交手，终于，有一位身穿道袍，手持浮尘的至强者，被未知的力量重创。
  手中浮尘化作尘埃，周身鲜血染红道袍。
  这位仙风道骨的至强者遭遇重创，星空深处冥冥之中的某种力量像是看到了希望，无形的波动接连冲撞而来。
  遭遇重创的至强者不曾后退一步，以身躯挡下恐怖力量的冲撞，燃烧生命精血为力量向星空深处发出至强一击。
  星空深处，似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
  一阵沉寂之后，恐怖的力量再次传来。
  七位至强者对视一眼，面上愈发凝重。
  “走吧！”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繁华的世界，遭遇重创的老者眼中带着决绝，口中发出一声轻语。
  同样回眸深望一眼背后的世界，其他六位至强者追随者老者的步伐，顶着自星空深处传来的毁灭性力量，一步一步踏向星空深处。
  七位至强者走向星空深处，留下七道顶天立地的决绝背影。
  这一去，再不曾归来。
  不知多少岁月之后，圣界之上九万里，威严神圣的大殿之上，传来一声满含不甘的叹息。
  “吾等......败了，一切的繁华，终将落幕！”
  此声音似乎成为了最后的绝响，声音过后，再无任何动静传来。
  而圣殿之门，在声音落下的下一瞬间轰然洞开。
  其中冲出三道身影。
  三道身影如高居九天的的神灵，立足圣界高空，俯视诸天万界。
  “唉！”
  其中一名俊逸青年口中响起一声轻叹，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
  俊逸青年右手抬起，对着下方无数仰望三人伟岸身影，自发跪地，发自内心膜拜的众人轻挥了一下衣袖。
  衣袖翻飞，恐怖吸力传来，下方跪拜的生灵中，数万年轻的、资质出众的生灵被俊逸青年摄入内世界中。
  看着下方犹自跪在地上，对此变故不知所措的生灵，俊逸青年再次抬起右手。
  良久，口中发出一声叹息，俊逸青年颓然的将抬起的右手放下，转头看向了身边一身白衣的青年。
  面对俊逸青年的目光，白衣青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颓然的闭上双眼，白衣青年同样对着下方挥动衣袖，将数万年轻生灵转移到自己的世界之中。
  低头看着下方越发不知所措，只能不断叩拜的生灵，白衣青年脸上带着一丝愧色，狠心转过头不再去看。
  只是，在转头的一瞬间，万界之中似乎响起他的一声喃呢。
  无声、无形，却响彻每个人的心底：对不起！
  做完这一切，俊逸青年与白衣青年同时将目光转移向身边的另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头戴凤冠，身披凤袍，几缕乌黑秀发在风中飘扬。
  本是风华绝代，倾世佳人。
  只是，此时女子的脸上，却满是冷意。
  面对两人的目光，女子一言不发，眼中带着思索。
  良久，没有出声，没有多余的动作，女子转身，冲向星空深处，留给世人一个决绝的背影。
  “你......”
  看着女子冲向星空深处的决绝身影，白衣青年张口吐出一个字来，最终又无奈的闭上了嘴。
  “希望的种子已经留下，既然她做出了选择，就由她去吧！”
  望着女子背影消失的地方，俊逸青年轻叹一声，转过头，一步迈出，身形已经消失在了九天之上。
  莫道别离，此一别，生死不知归期。
  看着俊逸青年消失的位置，白衣男子静立良久。
  低头扫了一眼下方惊慌无助的众人，心中默念了一声抱歉，白衣男子身形在虚空中变淡。
  直至消失无踪。
  在九天之上的三道身影消失的下一瞬，有无形的力量自星空深处传来。
  所过之处，星辰泯灭，山河破碎。
  而生灵。
  无论是大道主宰，还是斩道天尊，亦或者超脱尊者，在这股恐怖的力量席卷之下，无一生存。
  唯有天尊主宰在身死道消之后，有残骨余留，在诉说着其主人曾经的强大与辉煌。
  繁华落幕。
  大破灭，不如称之为大毁灭。
  灭世！
  那自星空深处而来的力量，不是要破灭，而是在灭世。
  行毁灭之事，毁灭诸天万界。
  在无形力量席卷之下，无论是星辰还是山河，无论是建筑还是草木，尽数被摧毁破灭。
  而生灵之间，无论站在原地闭目等死，还是拼尽全力誓死反抗，亦或者在毁灭力量临身之际拼死逃离。
  但最终，这些生灵，也都难逃被毁灭的下场。
  无形的波动席卷，圣界在一瞬间被摧枯拉朽毁灭。
  失去力量支撑，圣界之门闭合尘封，那毁灭的力量向着诸天万界席卷而来。
  诸天万界，乱作一团。
  有强大生灵破开世界壁垒不断的逃离，企图能够寻到一方净土。
  有懵懂孩童，在慌乱之中哭诉，不知即将面临的绝境。
  一切的一切，无论人间众生百态，其所经历的结果唯有一个。
  谁也逃不过被清算与毁灭。
  大破灭！
  这才是真正的大破灭。
  相比较这席卷诸天万界的灾祸，牧风现在所做的拯救一方方单独的世界，似乎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圣师呢？
  圣师的使命，不就是守护诸天万界不被破灭吗？
  为什么大破灭来临，至强者前赴后继奔赴星空深处，作为圣师，却不出来承担他应有的责任？”
  看着一个个令诸天万界颤抖的强者亡命奔逃，最终却躲不过那清算的力量。
  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在哭泣中寻求庇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大破灭的力量毁灭。
  眼前的一幕幕，令牧风的眼角通红。
  同时，他的心头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作为万界圣师，在同意与系统绑定的那一刻，他就深刻的知道自己所需要做的。
  教化诸天，培养徒弟，那只是他要做的，却不是他必须做的。
  而他的使命，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阻止诸天万界中任一世界的毁灭。
  可是，就在他的眼前，诸天万界迎来了大破灭，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存。
  而在这种时刻，作为他的前辈，在那个时代，当时的圣师竟然不曾站出来。
  在一个个至强者以决绝的姿态踏入圣界星空深处之时，最应该行驶这一使命的圣师竟然连面都不曾露一下。
  这一瞬间，他的心里，有无尽的怒火在燃烧。
  哪怕你也不低，哪怕你也无法阻止这一切，哪怕你战死在星空深处，或者如同先前那两位至强者一般留下一些希望的种子。
  他也不会说些什么。
  可是，让他愤怒，让他失望的是，他的前辈，在这种存亡之际，竟然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他愤怒，直觉心底有火焰在燃烧。
  只是。
  就在牧风恨不得取而代之，代他那位前辈承担应尽的责任之时，识海之中，却传来了系统的回应。
  “那时，没有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