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证道
“什么？”
“这不可能！”
“我是在做梦吧……”
还活着的人，有的面上露出悲愤之色，有的身体颤抖，有的双目呆滞，仿佛不相信是真的。但很快，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一时间，群情激昂，巨大的骚动酝酿。
剑痴三人的地图炮，将讲道馆内，所有能力者干掉了十分之九！
林夕的圣堂之城现在，士兵、护卫、骑士、弓箭手、弩箭手等转职者足有五千人了。因为他的名声渐渐扩散出去，也有一些进化者来投靠，目前大约两百进化者。
要是这些人，被一下灭掉大半，他也会发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三人的大招太过分散，平均在每一个人身上的威力有限，并且加藤龙之介，以气化剑，上千道气剑也拦截了不少攻击。
所以，精英几乎都还活着。
转职者死了毕竟可以再培养，哪怕十名也抵不上一名进化者珍贵。
城市的元气还在。
“杀了他们！”
无数怒吼声铺天盖地涌来，在地图炮冲击下，还活着的人，一个个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抓住武器，各种能量的气息涌动着，整个讲道馆内，变成了声浪与能量的海洋。
“可恶。”
伊贺正雄持剑的手，痉挛般的抖动，面部皮肉也在神经质的抽动。
三千人啊！
剑道之城半年的积累！
就这样完了……
“四神之力·天地之剑。”
宫崎胜张开右手，从手中涌起的四颗宝珠向一起聚集，凝成一把剑，宽大厚重，剑刃足有一米半长的巨剑，分为青、红、黑、白四色。接着，他取出一只天狗之面具，戴在脸上。
这是龙虎之拳系列，坂崎琢磨的天狗面具，可以让心灵沉浸在疯狂杀意状态。
从而，发挥出更强的破坏力。
只有加藤龙之介仍是一副，淡漠无言，面无表情的神色。
似乎哪怕两千多人——其中很多，都是受他指点，徒弟般的人死亡，也不会放在心上。
其实，这是加藤龙之介修行的剑道中，觉醒的剑之心，一切与剑无关之物，哪怕进入心里，也就如月亮落在水面上，仅仅只有一处倒影，无法干扰到水流的“水月之心”。
“大家冷静。”
“愤怒、憎恨无法解决任何事情。”
加藤龙之介的目光，扫过讲道馆内的所有人，每一个人的精神状况，那些癫狂、愤怒的脸和大喊大叫的表情，一切如月亮的倒影一样映在心里。
无论转职者，还是进化者死亡，都会留下尸体，讲道馆内到处是被剑之洪流切成肉块的残尸。
看上去凄惨无比。
龙之介，看见了李剑人脸上快意的笑，剑魔眼中的嗜血，但目光放在悬浮半空光芒人形的剑痴身上，他的目光微微停顿了一下，对方的眼神平静，淡然。
“好多手机……”
李剑人本来正要结印，使用“多重影分身之术”，发现那个老头加藤龙之介，居然在城市中颇有威望，喝止住众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开始注意地上掉落的手机。
可惜，现在不是拾取的时候。
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人，猛地张大嘴巴。
“那是谁，难道是林夕？可是……又有一些不像啊……到底是不是？”
红发、蓝眼，头发长而蓬松，如仙女座圣斗士瞬的外貌，现在的林夕无疑与沈城之战，与在锦城时有很大不同。看过视频的龙之介等日本人，没注意到他，李剑人先前也没注意他。
三名中国人，剑魔并不认识林夕，也不关心，剑痴即便见过，也忘记了。
加上林夕又极低调，默默的站在一旁。
林夕被万剑诀、万剑归宗，万引天殊剑归宗三记地图炮有一些震惊到，隐藏在一旁，一边关注事态发展，一边准备在合适事机，将作死的三人救走。
见李剑人面色惊讶的看向自己，转过头嫣然一笑，他故意笑的很女性化，用文艺的词语形容，就是“微微一笑很倾城”。
“呃，看来不是。”
曾经在锦城，林夕破去竹山万剑大阵又激战白眉真人的霸气，沈城之战与拉奥战斗修罗化的狂暴，在李剑人感觉，那个家伙绝不会露出这么女人的笑容。
总之，先对付日本人再说。
阻止了群情激奋的众人冲向剑痴一行，加藤龙之介说道：“你们三人，我在你们身上都感觉到了道……属于个人的剑道，剑道之城有这样境界的进化者仅仅只有我，伊贺正雄，宫崎胜罢了。”
“还有那一位美国来的尊贵客人，九剑圣者尤利西斯，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虔诚的剑之心。”
“死去的那些，仅仅是觉醒一招剑技的剑士罢了，还活着的绝大多数人，也只是将剑术当成杀人伎俩的剑客，这一次我召开剑道大会，原本目的是希望，能有更多剑士、剑客，在这一场大会，与其它人的战斗中，悟出自己的道。”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伊贺正雄，宫崎胜，我知道你们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但仇恨是对剑道的亵渎，以仇恨挥出的剑无法真正强大。”
加藤龙之介又对李剑人一行说道：“你们三人，不要再对弱者出手，那是剑道的侮辱，同样，围攻也是。这里是剑道之城的圣地，既然你们都是觉醒剑之道的强者，就让我们来一场属于强者，堂堂正正的战斗。”
“就由我，伊贺正雄和宫崎胜三人，与你们三人交手！”
“好气度。”尤利西斯，微微的赞叹，在这样的局面下居然还能保持心灵平静，并且不愿占便宜，要与对方一对一的战斗，这个加藤龙之介的人品，让他有一些钦佩。
“这是为了保全剑道之城的进化者。”
林夕撇撇嘴：“一拥而上，乱战之中会死多少人？剑道之城现在，无法再承受损失了。”
听到加藤龙之介的话，剑痴微笑着说道：“你的提议并不好，接下来是我，一个人，对你们所有人……对你，你，还有……你。”他指向剑天王，剑帝，剑皇，剑圣，甚至身边同为中国人的剑魔。
“我对日本没什么特殊偏见，因为在我心中除剑之外，别无他物……即便儒道，也是因为剑道修行的需要才进行参悟，李剑人，我跟你来这里并不是要对日本复仇，也不是想杀死什么人。”
“而是来证我的道。”
“剑之道。”
“用剑道大会，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剑人与剑魔阁下，磨砺我的剑之道！”
这句话让林夕都忍不住皱眉，剑痴太自大了，顶级强者谁没有杀手锏，谁没有底牌？这家伙完全是在找死。
“喂，你是不是傻了？”李剑人虽然是修剑仙之道，但心中有属于修真者的诸多计较，功利之心。现在局势一片大好，对方要一对一单挑，剑痴的做法，他想不明白。
“诸位，其实我只剩不多的时间了。”
剑痴的笑容消失，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淡然：“你们可以听一听，一名将死之人，一名剑道追寻者心中的话吗？”
“请说。”
加藤龙之介能感觉到，对方并不是说谎，到了他这个境界，心中已经领悟到了一些很玄的东西，冥冥之中的感应，剑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曾经很多事，我都已经忘却了……究竟是为什么呢？也许是，有一些不愿想起的事吧……我的心里，只剩下剑之一物，我平时最大的兴趣，就是推演剑法。”
“我可以在灵台之中，推演出任何剑法，无论独孤九剑还是六脉神剑，甚至就连万引天殊剑归宗，万代河山满江红，这样的奥义，花费一段时间，也在灵台内推演完成，转变为自身的招式。”
“我一直梦想，能博采众多剑术之长，集合为一套，完美的剑法。”
“然而，我发现有一套剑法，已经是这样了……”
“圣灵剑法。”
“那是一套完美的剑法，几乎包括了所有属于剑的东西。”
剑痴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明亮纯净的神采：
“当时的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推演出这一套剑法完整的二十三式！第一日，我推演出剑一，第二日，推演出剑二，每过一天，我就能推演出一剑，一直到剑二十二。”
“可是，我无法推演出剑二十三。”
“我闭关七天全力思索，终于明白了。”
“因为从剑一到剑二十二，都是凡俗的剑法，而剑二十三，是超脱的剑法。”
“剑二十三，停滞时间、凝固虚空，人肉身存在于天地之间，就会受时间与空间的桎梏，想挥出剑二十三，必须抛弃肉身，让自己处在非死非生，亦死亦生的状态，以神御剑。”
“肉身，是对剑二十三的束缚，所以我斩灭了自己的肉身。”
“利用儒道浩然之气凝结出的元神……终于，可以挥出剑二十三了，可灵魂无肉身庇护无法长久存在，即便浩然之气最为凝聚，每时每刻仍会有一丝丝组成元神的气流，散溢消失。”
“我并不后悔，因为越接近死亡，我的心灵就越纯粹，越能感应到剑道的真谛。”
“我相信剑的尽头，是无限，在剑二十三之外，必定还有更高更玄妙的剑法层次存在……今天，在剑道之城的圣地，讲道馆之中，就让诸位在我消亡之前，陪伴我，证出剑二十四吧！”
一把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并不是无垠业火，也不是火麟剑，仅仅是一把普通的精钢长剑。
“我的剑法，请品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