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背水一战
“元帅，宋军追上来了。”与此同时，金兵也现了李悠大军的踪迹，一名探马急匆匆地冲进完颜宗翰的大帐之中说道。
“来得有多少人？打着谁的旗号？都有...都有哪些军队？”问到最后一项的时候完颜宗翰的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根据这两天接连收拢的常胜军和辽军溃兵的回报，他大概将那日生在汴梁城下的大战过程还原出来，根据他对戚家军战斗力的判断，即使那天起攻击的不是郭药师和刘彦宗，而是他和完颜宗望，也会是一场惨败。
所以如果这次来的军队之中有那支神秘的“天兵”的话，那么完颜宗翰根本不敢与他们接战，只有抛下附近尚在打造中的船只，甩开追兵另寻他路渡河了。
“宋军四处放开斥候，小的不敢过于靠近，只敢在远处山顶打量。”探马先解释了一番，然后汇报道，“宋军行进的队列绵延不见尾，最少也在五万人以上，看不清楚大将的旗号，不过从那些士兵的衣服上来看，有大宋的禁军，有西北的西军，还有...还有那支在汴梁城头用妖术伤人的妖兵；从他们行军的度来看，最迟明天他们就该攻到这里了。”提起戚家军，探马也有些害怕。
“明天？”完颜宗翰吃了一惊，他随即将目光投向完颜阇母，“阇母，那些渡船还要多久才能修好？”因为完颜希尹已经跟随完颜宗望到了河对岸，所以现在这些事情只能让完颜阇母去做，可是完颜阇母打起仗来是把好手，干这些事情却没多少好办法。
“元帅，这些渡船大抵...大抵还有三天才能修好。”完颜阇母在下属的提醒之下才给出了这样一个并不能让完颜宗翰满意的答案。
“三天？”完颜宗翰一阵心忧，看来自己注定是没办法用这些船只渡河了，他立刻下达命令，“传令诸军立刻拔寨起营，我们继续往东走，另找地方渡河。”
完颜阇母等人并未反对，现在他们的兵力已经比宋军少了，如果还是以前的大宋禁军或者西军，他们还不会担心，可是有了那支莫名其妙的“天兵”，他们却没有多少战胜敌人的信心，那么远遁他处自然成了最好的选择。
至于说留在这里一边坚守一边继续打造船只等待渡河则是下下之策，且不说能不能坚持到船只打造完毕，就算是能造好，难道他们还敢在宋军的攻击下勉强渡河不成？到了那时候别说宋军的攻击了，光是争抢上船的士兵就能把船弄沉。
“元帅。”方才的探马忍不住出言提醒，“方才小的看那些宋军的行军路线，并不是全部朝着大营而来，他们还分出了两路人马分别往东西两方行进，看样子正是想要拦住我们向东西两个方向进军的道路。”
好不容易才将这些人留在黄河岸边，李悠又怎么会不防备他们逃脱呢？他给出这两只军的命令是必须以最快的度截断完颜宗翰东逃西退的道路，如果遇到金兵的攻击不要想着击败对手，只需延缓他们行进的度即可，他自会带着戚家军包围上去收拾他们。
“这是要和我们在黄河岸边决一死战啊。”完颜宗翰意识到他们现在已经没了别的选择，只能和宋军拼死一战了，只有彻底击败这支即将到来的军队，他们才能返回故乡。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去东边了，节约点马力留着明日冲阵吧。”完颜阇母凶悍之气迸，他直接站起来请命，“元帅，明日一战我愿担任先锋，率领麾下的儿郎冲破敌阵。”
“好，一切就交给阇母了。”完颜宗翰也是当机立断，当他弄清楚现在的局势之后，立刻将所有赌注都压了上去，“除了你自己的部下，我麾下的两千精骑也都交给你统帅，明日定不可让那些妖兵结成车阵，等你打乱他们的阵型之后我就率领大军压上。”
经过这两天和常胜军溃兵的谈话，完颜宗翰明白防御力极佳的车阵才是他们大败的根本原因，只要不让他们摆好车阵，那么以女真骑兵的勇猛，未尝没有胜利的机会。
接着完颜宗翰又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金兵大营立刻动了起来，歇息数日的士兵们拿出自己的铠甲刀枪磨亮，给战马喂料，仔细的调整马鞍的每一处绦带，做好了随时向宋军起冲击的准备。
而等大帐之内的众将纷纷下去安排任务，完颜宗翰沉默片刻之后轻叹一声叫过自己的亲兵，“明日一战你不要再跟在我身边了。”抬手制止了他即将出口的分辨，完颜宗翰压低了嗓音，“明天你就死死地看着那些船只，都堆上干草硫磺，如果我大金胜了变罢，若是宋军胜了，你就立刻放火把这些船都给我烧了。”
要知道完颜宗望等人可还没有走远呢，要是让这些船落到宋军手中，他们说不定就会立刻渡河继续追击，完颜宗翰是想给金国多争取一点喘息的机会。
“元帅！”亲兵没有想到在完颜宗翰心中，局势已经恶劣到如此程度，在这个时候他宁愿继续陪在完颜宗翰身边赴死，可是在完颜宗翰严厉的目光之下他还是收起了分辨，抹了一把眼泪走出大营直奔造船的地方而去。
这一夜，整个金兵大营没多少人能安然入睡，此前他们曾面对过人数更多的对手，可无论是辽国的宫分军还是大宋的禁军，在他们眼里都不值一提，“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是他们每个人心中坚信不疑的事情，可是这一切都在汴梁城下撞得粉碎，那支奇怪的军队以他们前所未见的战法将他们的骄傲打落尘埃。
漫长的夜晚总算过去，这些金兵在黄河岸边列阵等候宋军的到来，到了中午时分，马蹄声由小变大，大宋的旗号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
“哦？完颜宗翰这是要背水一战么？”李悠看着金军的阵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