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罪有应得
沈途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神色已恢复如常，嗓音有些沙哑：“别担心，我没事！我爹娘失踪这么多年，其实也有过心里准备，只是真正确认此事时，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夏陌桑嗓音温柔：“我明白！”
沈途紧紧回握住夏陌桑的手，静静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冰冷的心渐渐有了些许温度。
他转头看向郑红袖，沉声问道：“你可知是谁害死了他们？”
郑红袖摇了摇头：“那些偷袭者一律蒙着面，我看不见他们的长相，也没看清他们的武功路数，那名手持长剑的蒙面黑衣人，我也还没来的及跟他交手。”
夏陌桑想起沈元前辈说过双子之月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委托他保管的，而之前郑红袖也说过陌远前辈与沈元前辈交情匪浅，那么双子之月会不会是陌远前辈交给沈元前辈的？
可是陌老爷之前告诉自己双子之月已经遗失近百年，陌府百年来一直未能找到它的去向，这样说来这里似乎又对不上，估计这些疑点要陌远前辈才能解释了。
哎，这双子之月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啊？
想想陌府，白府，沈府无不例外都是因为双子之月被灭门，夏陌桑心里的确有些不好受。
双子之月如她最初的想法一样，果然是个不祥之物。可如今这不祥之物却认了自己为主人，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不管它是如何牛逼的武器，以后会给自己带来一堆麻烦就是了。
“陌桑，陌家的事对不起！”夏陌桑正思绪万千之时，郑红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陌桑闻言抬眸看向郑红袖，眸光深寒，嗓音冷冽，讽刺出声：“对不起？一百多条人命你一句对不起就打发了？是不是我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把你弄得生不如死，我给你来一句对不起，你就会原谅我了？”
夏陌桑心里自然明白郑红袖是想在临死前求个解脱，毕竟有种说法就是人到临死之时才能彻底清醒的明白这一辈子到底干了哪些混蛋事，郑红袖估计也不例外。
可就算郑红袖悔悟了又如何？我就要装大度原谅她吗？这怎么可能？我可不是什么圣母，陌玉和陌老爷惨死，一句对不起就让他们白白枉死？该说郑红袖天真呢！还是她以为自己就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郑红袖神色悲戚，眸光黯淡，缓缓出声：“如果抽我的筋，扒我的皮能让你痛快的话，你就动手吧！反正我也是罪有应得，这样一来我也解脱了。”
夏陌桑闻言心中怒火中烧，吼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郑红袖惨然一笑：“我知道你敢，你一直都是个敢爱敢恨，干净利落，杀伐果断的姑娘，否则我也不会想法设法让你为我所用，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是什么吗？”
夏陌桑俏脸铁青，嗓音冰冷：“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顿了顿，微微勾唇冷笑出声：“我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该用什么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郑红袖却自顾自回答：“你的坚韧，你的洒脱，你的倔强这些都是我没有的，我在想如果当初我能像你一样，我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只是沈师兄说的对，这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夏陌桑秀眉紧皱，并没出声回应。
郑红袖深深地看向夏陌桑，继续说道：“陌桑，真的对不起！如果有来世我愿意成为你的丫鬟，伺候你一辈子！”
她转头看向山谷里的血红色彼岸花，喃喃说道：“沈师兄，我来陪你了。”
说完突然站起身，纵身一跃就那样跳了下去，就像的妖娆的朱顶红，一瞬间盛开，顷刻间凋零。
夏陌桑神色一变，下意识伸手去追这抹艳红色倩影，可是什么也没抓到。
看着一条生命在眼前陨落，夏陌桑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但又谈不上难过，只是眼睛莫名有些酸涩，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心里的感受，总之很不是滋味就对了。
郑红袖是个让人痛恨到牙痒痒的人，却也是个极为可怜的人，她的一生都活在仇恨当中。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夏陌桑闭上眼睛：陌老爷，陌玉，你们可以安息了。
身后有熟悉的男子气息传来，紧接着腰身位置被修长的手臂环住，耳旁传来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桑儿，我们一起出谷吧！”
夏陌桑睁开双眸，轻声回道：“好！”
两人就这样静静凝视着满山谷的彼岸花，许久没有出声。
“桑儿，双子之月在你手中的消息，江湖上已是路人皆知，你以后行事定要万分小心，我既已得知爹娘遭奸人所害，那必定会查出凶手给沈府所有无辜枉死的人一个交代。”沈途低声说道。
夏陌桑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白府，陌府以及十六年前的沈府都是因为双子之月而遭灭门，以后还要牵扯出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我不希望连累到你，我反正是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但你不同，你还有重整后的偌大沈府，我希望你最好考虑清楚，要不要继续跟我在一起。”
沈途神色肃然，低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不管等着我的是刀山还是火海，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夏陌桑叹了一口气：“虽然现在你我知道郑红袖是我的仇人，但是我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各大世家之人，显然已得罪了整个江湖世家，各大世家以及你的师门，都当我是这忘忧谷里的圣女，并且是个十恶不赦的妖女，沈途，你可曾想过这些？”
沈途把夏陌桑拥入怀中，轻轻抚～摸她墨黑色的长发，声音充满柔情与坚定：“桑儿，只要有你在身边，就算与整个江湖为敌我也不在乎，他们又能耐我何？我此次进忘忧谷也只是想找到我的家人，此生我要娶谁做妻子，与他们又有何干系？倘若今后谁敢辱你，骂你，我必不饶他。”
夏陌桑心中很暖，但也有些担心：“我们只要出了这忘忧谷，就回到了江湖纷争之中，这世道变化多端，我只是担心我们会重走陌远前辈的路。”